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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 《好球》 作者: E.C.本特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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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懒
    2023-11-18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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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2-1-26 09:04: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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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球》
        作者:【英】E·C·本特利
        录入:棒槌学堂


      “不,当时我刚好人在国外,没机会看英国报纸。我这礼拜回来后,才知道你们碰到了奇异的事件。”菲利普·特伦特说。
      罗德上尉身材瘦小,肌肤略带褐色,正在拆解一台自动电话机,那需要精密技术,同时也是被禁止的工作。他放下手边工作,伸手取烟。在肯普山俱乐部的办公室里有扇大窗户,可看到高尔夫球场上的第十八洞果岭。他一边回想当时的景象,一边远望绿草如茵的斜坡。
      “你说那是奇异事件?”上尉将烟斗填满,“也有人这么说。你们大概喜欢悬疑推理剧吧?柯林·海顿也这么认为。不过,有些人相信那是大自然现象。有关那事件的细节,别人知道的我也知道。”
      “因为你在这里当书记吗?”
      “不仅如此。我目击了那起死亡事件!当时我就在附近,是两名目击者中的一人。”罗德上尉说。他一跛一跛地走向炉架,炉架盖子上放着一个银色箱子,上面刻有英国军队的标志和标语。
      “特伦特先生,请抽根烟。你如果想听,我就说给你听。你听过亚瑟·弗利这名字吧?”
      “我只知道他的口碑不怎么好。”特伦特说。
      “没错。”罗德上尉低调地说,“你知道他是我姐夫吗?没听说过?好,我就从四个月前的某个星期一……嗯,应该是五月的第二个星期一说起。弗利习惯在每天早餐前先打九洞——除了星期天,星期天他是很严肃的。其他日子不论天气好坏,他都会背着球杆,独自出门。他专心研究每一杆的打法,就像生死攸关般地慎重。也因为这样,他的高尔夫球打得相当好,经常保持在点二或平标准杆的成绩。通常在早上八点十五分之前,他就会出现在发球台,九点回家。他家离这里不远,走路约两三分钟。出事的那个星期一早上,他像平常一样出门。”
      “和平常一样的时间吗?”
      “差不多。两三分钟后,他便抵达俱乐部,并和服务人员无聊闲扯。所以,这是别人最后看到他——也可以说,这是在可以说话的近距离,最后见到他的时刻。九点后,我和布朗森出去逛了一圈,却没看到任何人在第一发球台上。布朗森是本地神父,我和他一起在牧师馆吃早餐。他和我一样都是跛脚,有时间的话,我们会一起打球。
      “我们打完第一洞,往下一个发球台走。这时,布朗森说:‘哎呀!你看那边,好像有个东西。’并用手指着对面第二洞的球道。我一看,发现有个男人双脚弯曲,一动也不动地侧躺在草坪上。在第二洞正前方有一半地面都是凹陷的,若不是站在高处,即使那里有人,从球场的其他地方也都看不到。你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当时,我们在靠近发球台的地方看到有人倒在那里,并立刻跑了过去。
      “我一看是弗利,也在那瞬间知道绝对没看错。弗利已经死了,因为活人不可能那样歪着身体,横躺在那儿。他的衣服被撕裂,还有烧焦痕迹,头发也是一弗利一向都不戴帽子打球——脸和手也焦了。球杆躺在几码以外的地方,尸体旁边有个刚挥过的二号木杆。
      “从外表看来,他似乎没什么外伤,但焦黑的皮肤却惨不忍睹,神父也露出不舒服的模样。我请神父回俱乐部请医生和警察过来,我则留下来看守尸体。医生和警察很快就来了,分别做完工作,尸体便被救护车运走。我知道的就这些。特伦特先生,你住在海顿先生家,应该听到他提过检察官的看法吧?”
      特伦特摇摇头,“没有。今天早餐后,柯林刚提到弗利在高尔夫球场莫名其妙死了时,有人恰好来找他。”
      “原来如此!检察官的判决我也大概知道,因为我自己也有义务说明发现尸体的经过。弗利为什么会那样?
      目前医学上无法取得有利的物证来说明他的死因。大家一致相信他受到很大的外击,所以整个身体组织才乱七八糟,多处关节断裂,且他遭受的外击又不足以严重到有外伤。至于其他方面,大家的看法就不一致了。弗利的主治医师一看到尸体时,坚持认为他是被雷打倒的,然而当时并没有雷雨。周末以前曾打过雷,偶尔有闪电。
      虽然法医柯林斯怀疑当天的天气,即便真的有打雷,倘若真的被雷击中,器官也不应像尸体那样被震得四分五裂。况且球杆杆头有铁,应该也被击中才对,但尸体旁的球袋里的球杆却毫无异状。所以法医柯林斯认为,一定有什么东西爆炸,只是他猜不出是什么东西。”罗德上尉说。
      特伦特摇头:“这种说法法庭也不会接受。不过,或许这是目前绞尽脑汁,唯一能得到的结论。”特伦特沉默了一会儿,点起香烟。此时,罗德上刷拿起骆驼毛刷,修理故障的电话机。
      “即使如此,若有爆炸,一定会有人听到吧?”
      “是啊!可是,这附近却没有人听到有爆炸的声音。那条路对面有个碎石切割场。早上七点后,偶尔会听到爆破的声音。”罗德上尉回答。
      “是尖锐、令人不舒服的爆破声吗?”
      “很大声,也很不舒服,不过对住在附近的我们而言,早已习惯。柯林斯是个很正派的人,借用你的话,他的证词并非是整起事件的关键,只是单方面的解释。检察官和陪审团之所以相信打雷一说,是因为他们比较喜欢这种说法罢了。因而判决是意外灾害死亡。”罗德上尉说。
      “歌词写得没错,‘谎话是说不完的’。”特伦特批评道,“没有其他证词了吗?”
      “有一些。海顿先生当时也在场,所以他也知道。我和人有约,有事要先走。我有两周的使用许可执照,负责的人已经签名了。可以的话,今天可以一起打球。”罗德上尉说。

      柯林·海顿与妻子在特伦特午餐时回到家,并兴致高昂地谈论后续话题。两人表示那项判决根本就是闹剧。柯林斯法医还尽了工作本分,但豪尔医生根本打从一开始就在就胡说八道!他的证词根本没用,只是大家都认为很有趣。有人在弗利在第二洞发球后曾看到他,而当时弗利正要走向凹地——他死亡的地点。
      “可是,根据罗德的说辞,那个地方不到最高点,根本看不到人!”特伦特说。
      “那名证人就在最高点!那个人表示自己就在球场一千尺上面!他是英国空军,当时从在离这里不远的基地驾着迫击机,正巧飞过高尔夫球场。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弗利,只说看到有个男人从第二发球台走下来,他从飞机上眺望球场,看到会动的东西只有一个人。那个飞行员叫戈森,也是俱乐部的临时会员,他认识弗利——应该说想要认识,谁都会认识,-一只是当初没有一眼就认出是弗利。飞行员确定球场上看到的人就是弗利。他作证表示,弗利在死之前,绝对是独自在球场。陪审团就是采信了他的证词。此外,看到弗利的还有一人,而那人也认识弗利。他是之前在这里工作的球童,后来转职到切割场。当时他恰巧在山丘上工作,看到弗利打完第一洞,正准备走向第二洞。当然,也只看到弗利一人。”海顿回答。
      “这么说,球场上只有弗利一人是确定的!既然没有更有利的证据,应该就是事实,只是不知道在他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特伦特说。
      海顿夫人半信半疑地哼了一声,点上一根香烟,接着说:“对了!我本身是不怎么在意那件事。爱丽丝——弗利的老婆,罗德的姐姐——和那个男人一起生活,一定很痛苦。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她是不会说的,她不是那种女人!”
      “她是个很好的人。”海顿说。
      “这是真的,很多人都说可惜。如果是我,我就敢说。”海顿夫人又追加了一句,“若海顿那样对我,甚至还打我的话……大家都知道,像我这么好脾气的女人,也会受不了。”
      “所以我才不敢!我之所以当个好好先生,也是怕落人话柄!噢不,应该说我老婆还搞不清楚我做了什么事时,早就先发飚;而爱丽丝却什么都不说。发生那件事后,一切得到证明,比起弗利生前,爱丽丝那种强颜欢笑的模样,现在与弟弟一起住的她,看起来比较幸福快乐。”
      “她不可能长期和弗利生活!”海顿夫人说。
      “或许吧!要是有机会,我也会和她结婚。”海顿感慨地附和。
      “嗯,你当初可是连第六候选人都当没上。”夫人说。
      “当时有雷尼、葛洛,还有桑戴吧?菲利普,你应该也受够我们本地的流言了。别谈这些了,你今天下午的球赛如何?”
      “要和剑桥大学那位啰嗦的化学教授海德比赛。他那副表情好像在瞪我!不过,他应该还知道要把注意力放在打球上!”特伦特说。
      “你可遇到重要人物了。那人的外表和内心相仿,而且比赛时简直就是魔鬼。他对球场了如指掌,即使闭着眼也一清二楚!其实,他的为人不像嘴巴那么坏。对了,看到弗利挥出最后一杆的人就是他。若有机会接触,最好问问他。”海顿说。
      “好吧!我会告诉俱乐部职员,他们会帮我约教授。”特伦特说。
      柯林·海顿的预言在那天下午实现。海德教授赢了五杆,第十七洞高于标准杆一杆,最后一洞更以推杆四次而获胜。两人走出果岭时,教授似乎有意回应特伦特。
      “没错,我知道弗利的死有点诡异。”
      这让特伦特双眼发亮。他见教授打球时不发一语,因而在打完第二洞时,有意无意地挑起话题,但那时教授只是一脸吃惊地喃喃自语。
      “我看到他最后的挥杆。”教授继续说,“虽然没看到挥杆的本人,但那可是一击很棒的二号木杆!不过,也可能是好运,因为球刚好滚到旗杆两尺近的地方。”
      特伦特深思,接着说:“然后呢?你是说,当时你在第二果岭附近,看到球飞过障碍,滚到洞旁?”
      “是的。你也非那样打不可!我是说若是你,你可能也会这么做。第二杆只要再三十码,便可直接上果岭。我是没打过,弗利偶尔会。你今天打出厉害的一号木杆,越过障碍,再打出一个长的第二杆,要是够完美,可能会上果岭。我家正好在果岭附近,我在早餐前,通常会到庭院散步,眺望果岭,所以有时会看到球越过斜坡,滚到洞旁。至于球是谁打的,我当然知道,因为会在那时间打球的人,只有弗利。若是别人,我一定会等他去第三洞,祝福他,但因为我知道是弗利,于是就进屋了。几天后,才听说他死在球场上。”海德教授说。
      “所以,您没有看到他挥杆?”特伦特说完便陷入深思。
      教授瞪着特伦特,不悦地说:”我为什么会看得到他?我可无法透过坚硬的大地看到他。”
      “我知道!我只是顺着您的话推想罢了。因为您没看到他挥杆,却知道他在打第二洞,或是要去推杆,接着又说那是二号木杆。”特伦特说。
      “这很简单。”教授强硬地说,“因为我知道他的打法。我以前会在吃早餐前和他打九洞。后来那个男人的脾气越来越坏,让我觉得无法再和他打球。我知道他通常在第二洞会越过障碍——但不一定直接上果岭——那样的话一定要用二号木杆。不过,我承认,我有时也会估计错误。”海德教授不好意思地又说了一句,“所以,弗利最后的挥杆或许不是第二杆,但我不认为没有这可能。”

      第二天,早上练球的朋友各自下场后,特伦特在四下无人的情况下,在第二洞果岭上专心练了一个小时的推杆。之后他和球童领班聊了一下,再到高尔夫球专卖店买铁杆。在这里特伦特竟碰到店主,也是高尔夫高手马卡达姆的指点。双方针对亚瑟,弗利的最后挥杆做了一番讨论。特伦特表示今天早上挥了十次以上令人满意的二号木杆,却在第二洞直接上果岭时失败。
      马卡达姆对此摇摇头,以专家的口吻表示,能用那种力气打球的人不多。他本人偶尔可以,但不一定每次都能一杆上果岭,而弗利除了有力气,也知道该如何使力。
      特伦特趁机询问马卡达姆:“弗利喜欢用哪种球杆?”
      “和我一样。球杆在我店里,是他出事后,被搬来的。”马卡达姆手伸到架子上,“在那边。这不是我们店里的东西,加上也没人来拿,我也忘了。”
      特伦特抽出二号木杆,双眼凝视沉重的杆头,上面镶有白色硬材质的杆面,“确实是一枝很好的球杆。”
      “是啊,我用惯了。虽然有些人觉得象牙杆面较有弹性,但我倒不认为象牙杆面好。其实也没那么重要。”马卡达姆说。
      “所以,他不是在你们店里买的?”特伦特仔细检查杆头。
      “不,是在我们这里买。这种东西流行时,我从‘Nelson’批发进来。应该还印有我的名字。”马卡达姆加上一句,“你仔细看看,上面有。”
      “是吗?好像看不到。嗯,是这个吗?标记已经看不到了。”
      “怎么会?我看一下。”马卡达姆接过球杆说,“没道理看不到。”他看了一下又说,“被磨掉了,一看就知道。怎么会有人笨到做这种事?木头表面被削掉一点。真奇怪,为什么要这样……”
      “没道理。算了,没什么要紧。”特伦特说。

      十二天后,特伦特往书记办公室未关的大门里面探望,只见罗德上尉正认真地研究电线线圈的主要零件。
      “在忙吗?”特伦特说。
      “请进,请进。”罗德亲切地说,“这个可以等一下再弄!再一个小时就可以修好!”他放下手里的尖嘴钳,“电力公司把这里改为交流电,这样我们的吸尘器线圈也得更换。真麻烦。”他说完后,双眼疼惜地凝视桌上杂乱的工具。
      “你真的很喜欢这种男人的工作!”特伦特说。
      罗德边笑边用毛巾擦手,“是啊!
      我很喜欢机械方面的工作。与其将这种东西交给粗心的工人实验,倒下如自己动手。多半的工人总是粗心大意。一年前,公司曾派人来装保险丝,那人因为电线短路而倒在厨房里,差点死掉。”
      罗德拿出香烟盒请特伦特吸烟。特伦特取了一根,看着盒上的雕刻文字,“谢谢!我上次看到这个盒子时,才知道你隶属英国工兵队。‘永远服从正义和光荣’,为什么工兵队要用这个标语?”
      “只有神知道。依据我的经验,离正义和光荣最远的就是工兵部队。所有的工作中,工兵的工作最肮脏,一点也不光荣。工兵的工作不值得一提。”上尉说。
      “可是,也有足以自我安慰的地方吧!”特伦特指出,“工兵可以说是科学时代的宠儿,和工兵相比,其他兵种都是门外汉。我认为这种工作只有工兵做得来。对了!上尉,我今晚要回去了,来这里是要谢谢你,让我在这里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是吗?这样就太好了!希望你有空再来。你已经知道这里的高尔夫球场不错了吧?”罗德说。
      “我非常喜欢。每位会员还有书记先生,”特伦特点燃手里的香烟,“还有那件离奇的怪异事件,我觉得真是有趣。”
      罗德上尉眉毛微微上扬,“你是说弗利的死吗?这么说,你已研究清楚了?”
      “是啊!我知道他是被杀的。只要稍微调查就知道。”特伦特说。
      罗德上尉从桌上拿起小刀,开始机械式地削着铅笔,“这么说,你不赞成法医和陪审团的意见?”
      “没错。我认为那项判决排除了谋杀的可能性。我不相信。雷击这说法或许可以满足陪审团,或部分陪审,却不是聪明的想法。我听说柯林斯法医不同意检察官的判决。弗利的球杆几乎都是铁制的,却毫无损伤,因而柯林斯法医才否定弗利是被雷打死。我也是这么认为。没有球童陪的人会自己背球杆,准备挥杆时,几乎都会将球杆放在几尺以外的地方。弗利明明知道可能会打雷,却将球杆放在旁边,可以推断,他是在毫无预警的状况下触电而死。”
      “对了!好像没注意到球杆。我倒是不清楚这是否是关键因素。雷这种东西很难捉摸。我曾被困在树林里,亲眼见过小树被雷击中的样子。我也认为弗利不可能被雷打死。那天早上,虽然好像要打雷,但这附近完全没有雷雨。”上尉说。
      “对啊!我听到很多人提到弗利的球杆,才突然发现检察官的判决中竟只字未提最重要的球杆。再听到你与神父观察到的情况后,很明显的,弗利在倒下前曾用二号木杆击过球,所以二号木杆不在球袋里,而是在旁边;再加上海德教授曾看到弗利打的球,飞过斜坡,直接上果岭……所以要解开这道谜题,一定要仔细检查每项细节。因为是四个月之前的事,很多线索已经消失,但我认为,弗利的球杆一定还在什么地方,于是试着猜想一两个可以放球杆的地方。首先是球童领班的置物柜。我问他们,弗利出事前的几天,是否曾寄放自己的球袋。他们告诉我,寄放球袋的正确地点是球具店。所以,我去了一趟马卡达姆店。果然,弗利的球袋还在他的店里,于是我顺便看了看里面的球杆。”
      “你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嗯,只是个小地方,不过就足够我深思的了。第二天,我便开车到伦敦,拜访‘Nelson’运动用品店。你应该知道那间店吧?”
      罗德上尉小心翼翼地削着铅笔,点点头,“谁都知道‘Nelson’。”
      “是啊!我知道马卡达姆与‘Nelson,有往来。我订了几支特制球杆,就像马卡达姆批发的那种二号木杆,杆面贴有象牙木板。弗利就是从马卡达姆那儿买了一支。”
      罗德又点点头。
      “我在‘Nelson,遇见负责卖球杆的人。谈话中,如你所知,会聊到很多小事……”
      “尤其这种对话由专家来主导的话。”上尉和颜悦色地说。
      “谢谢你的夸奖。总之,那个店员想起几个月前,卖了一支特制球杆给一位客人。为什么他会记得呢?因为那位客人有点特别,他坚持要又长又重的球杆,但是那位客人身材既不高又不壮,他要用的话,球杆实在是太长又太重了。店员委婉告诉那名客人,他却顽固不听,还直说知道自己适合用哪种球杆,硬是买下球杆。”特伦特说。
      “要我说的话,他还真笨!”罗德想了想说。
      “我不认为他是笨蛋。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可能遇到马前失蹄的时候。关于那位客人的种种,店员还想起其他事情。他说那位客人有些跛脚,可能是陆军军官,或以前当过军官。店员以前是军人,他说他对此很敏感,绝对不会看错。”
      罗德上尉抓起一张纸,歪着头听,慢慢在纸上画着几何图形,静静地说:“继续,特伦特先生。”
      “我们回到弗利的话题上吧!我认为有人知道弗利星期天不打球,知道那天他的球杆应该在寄物柜里,或许应该说当然在寄物柜里。因此,可以推断,知道他的球杆在星期天时放在寄物柜里的人,就是杀害他的人。
      “由于需要利用一整个星期天晚上工作,必定是能自由进出俱乐部储藏室的人,我猜那人应有寄物柜钥匙,并对强效炸药有相当深厚且实用的知识。在陆军……”特伦特说到一半,两眼盯着桌上的香烟盒,“有部队专门会学习炸药知识。”
      罗德突然想起要尽到主人的义务,急忙打开香烟盒盖,对着特伦特说:“再一根?”
      特伦特拿了一根烟后道谢,“工兵队里好像有那种部队。反正……我听说爆破是工兵队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没错。”罗德谨慎地在纸上为他刚刚画下的立方体加阴影。
      特伦特凝视香烟盒盖上的字体,“不论如何,只要同一时间身在别处就好了。杀人的同时可以和朋友在一里外的地方共进早餐。回到我们刚刚的话题吧!究竟弗利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相信弗利的二号木杆在他死前的那个星期天,被人从置物柜里拿出来,然后拆下象牙板,从后面钻洞,放进炸药。我不知道炸药是从哪儿弄来的,但我认为并不难。”
      “那并不困难。如你所说的,那个人只要有强效炸药的知识,用大家都买得到的原料,自己就能制造,例如硝化甘油。很简单……这种东西,以我看来,那人可以很轻易就取得。”上尉说。
      “不错!另外,象牙木板内侧还要装设一枝小雷管,这让死者在用力挥时就会引燃。不过,要把象牙木板还原还要一些工夫,因为杆头重量不能有稍许差异!挥杆时的感觉,加工前后的平衡感要一致。”
      “那一定是很精密的工作。”上尉同意地说,“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实际做法可能比你说的还要麻烦。例如把一面削薄,也并非不可能。”
      “对,我想是那样。我心想,那个人一定知道弗利在第一洞时不会使用二号木杆,应该是在第二洞的凹地才出现。不论在那个凹地发生何事,别的地方都看不到。所以,实际状况是一心想打出好球的弗利,直接上了果岭,在他挥杆的瞬间……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猜测,接下来就是球杆怎么了?还剩下什么?也就是说握柄如何处理。不过只要想到发现尸体时的状况,就知道并非是什么难事。”
      “这是什么意思?”
      “是指谁发现了尸体。发现尸体的有两人,其中一人吓得不知所措,除了没注意到重要的东西,更飞奔回俱乐部通报。剩下来的一人……我推测此人至少有十五分钟独自呆在尸体旁。等警察抵达现场一看,发现一枝完整、毫无异状的二号木杆在尸体旁——只是有点不同,原本印在球杆杆头上的名字被磨掉了!我认为那个名字不是‘马卡达姆’,而是‘Nelson’!那支木杆是从别人球袋里拿出来的,不是弗利的!弗利的二号木杆残骸——如果有的话——应该是藏在球袋底层。
      我说完了。”特伦特起立,双手一摊,“这就是我所谓的有趣地方。”
      好一阵子,罗德上尉凝视窗外,仿佛在考虑什么似的,接着他看着特伦特那双怀疑的眼神,冷冷地说:“你想象的人物若真的存在。他应该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而且运气算不错。总之,并没有留下任何你们所谓的不利证据。他对自己所做的事,大概也有难言之隐吧!就当做那个人深爱着一个长期受到他人暴力虐待的人,他却对此无能为力,而事态严重到让他日日夜夜如同生活在地狱般痛苦。他只能用这种方法结束一切。特伦特先生,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又如何?”
      “是啊!我想那个人若真的存在,一定也很痛苦吧。无论如何,那人所做的一切与我无关,只是我无法接受。我就此告辞了。”特伦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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