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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ydream 于 2009-12-25 22:41 编辑
格林伍德镇麦克雷迪警长拿起电话筒问道:“什么事?”
“是警察局吗?”一个受了惊吓的女人喊道,“快来人,我们这儿遭到了抢
劫!这事我刚发现。强盗是昨天晚上从厨房窗户钻进来的。偷走了所有的银餐具,
撬开了柜子,把屋子里折腾得乱七八糟……”
警长打断了她的话:“对不起,太太,请先告诉我,是谁家遭到了抢劫?”
“科德韦尔家,在镇北格兰维尤街上。快来吧!”
“我知道那地方。请问你是谁?”
“我是科德韦尔老先生的女管家法森太太。赶快来吧!”
“好,我马上就到。”警长抄起上衣就开车前往。他很了解科德韦尔那位
“阔佬”,此人十分吝啬,脾气古怪,丧妻后便卖掉了他在芝加哥的住宅,来到
这儿他们原先夏季避暑的乡间别墅里过着极其俭朴的生活。他从不跟街坊邻居来
往,家里只有一位女管家和一名园丁,别无他人。
警长的车在距小镇两公里外的一幢别墅前停下,两边都是挺拔的枫树,环境
幽雅,门前有两个人在等着他。
“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烦意乱过呢!”那位女管家跑下台阶说,
“希望您能尽快逮住那些强盗!今天清晨我下楼之前从没想到会有人来偷这个家。
大概是7 点钟吧,我发现楼下几间屋子里都给翻腾得乱七八糟,抽屉全给打开了,
地上到处是乱扔的东西。快请进,我领您四处看看。”
法森太太一边滔滔不绝地唠叨着,一边领警长走进一间宽大的起居室,那里
面没有什么家具和装饰品,只有一张歪倒的旧沙发和几把椅子,地毯已经给磨得
露出织纹,陈旧不堪。
“自打太太20年前故去后,这座别墅楼下几间屋子就没使用过,除了我过去
打扫之外,门窗从不打开。现在您看看!”她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警长跟在她身后又走进客厅和饭厅,里面布置得原本还算像个样儿,不过也
只是往日那种浮华气派。他记得科德韦尔夫人当年在世时,这个宅子常是当地时
髦人士聚会的地方。
眼下客厅里一片狼藉,红木柜给粗暴地撬开了,里面的东西给扔了一地。几
幅油画从根子里给撕扯下来堆在地上,餐厅里的银餐具全给盗走了。一张硬木写
字台和一把高背沙发椅四脚朝天,每件家具都给挪动过了,屋子里真是被人翻腾
得乱七八糟。
麦克雷迪警长转身打断女管家的话:“你方才说直到今天早晨才发现这起盗
窃案,难道昨天夜里你就没听见一点儿响声吗?”
“没听见,我的卧房在三楼……”
“你呢?”麦克雷迪警长转身问那个园丁,他一直缄默不语地跟在他们身后。
“你也什么都没听见吗?”
“他睡在远处马厩那边,”女管家抢着说,“怎么能听到……”
警长没理睬她,又问园丁:“你听见了什么没有?”
“啥也没听见。”那人嘟囔道。
警长环视着那些东倒西歪的家具,心想把这些东西掀翻肯定会弄出响声。
“科德韦尔先生眼下在哪儿?”他问道。
“在楼上他那间卧室里睡觉呐。”女管家答道,“他好多年都没进入这几间
屋子了,要是看到这种情况,势必会……”
“咱们去把他叫醒,讲明情况。”麦克雷迪警长说完就打算上楼。“
“现在先别去,”女管家央求道,拉住警长的胳膊,“先别叫醒他。要知道,
他是个怪老头儿,把这些房间看作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总把这几间屋子锁上,
从不进入。他要是看到这种乱糟糟的情况……”
“他早晚也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让他知道的好。”
“可我害怕把这事告诉他。您不了解他,他从不在9 点钟以前起床。眼下还
不到8 点,要是现在把他叫醒……”
“这由我负责,”警长说,“他的卧室在哪里?”他甩开她的手走上楼去。
楼上也跟楼下一样,没什么摆设,显得与其说富有,倒不如说寒酸。女管家
跟他上了楼,用手指着尽头一扇门。
“那边就是他的卧室。”她说,接着惊恐不安地瞧着警长走过去敲门,里面
没人应声。他又使劲敲门,嘴里喊道:“科德韦尔先生,醒醒!”
还是没有回应。他转动一下门把手,门锁着。他搬来一把椅子,站上去从门
顶窗前里张望。
那间卧室不大,也没有什么家具,紧靠一扇关闭的窗户前有一张破旧的小床,
白发苍苍的老科德韦尔背对着门躺在上面。警长又喊了几声,可是床上那个老人
一动也不动。
“看来事情有点儿不大对头!”他从椅子上跳下来说,“你有这间卧室的钥
匙吗?”
女管家摇摇头:“这扇门只有科德韦尔先生自己用的一把钥匙。每天晚上他
都锁上门睡觉。”
“那就不得不把门撞开啦。”他开始使劲撞门,顿时把门锁撞开了。他走近
那张床,用手晃动那个老头儿的肩膀,终于明白老人为什么不答话了。
“怎么回事?”女管家不安地小声问道,“他怎么了?您能把他叫醒吗?”
“不能了,”警长颓丧地答道,“谁也叫不醒他了。科德韦尔先生死了!”
8 点钟刚过,老科德韦尔的独生子托马斯在芝加哥获悉了他爹神秘死亡的噩
耗,随即去找他的好友贝利,后者是一家公司的经理,业余爱好侦破奇案。只要
有机会,他便愿意参与。
“现在还没闹清我爹是自然死亡还是被人谋杀,”托马斯说,“咱们得在10
分种后赶一趟去格林伍德镇的火车,路上我再把详细情况告诉你。快,戴上帽子!”
一小时后,托马斯和贝利抵达了科德韦尔老先生的住宅。麦克雷迪警长、女
管家法森太太和园丁格卢森多夫在大门口迎接他俩。那位业余侦探以“安尼斯先
生”的称呼被介绍给他们,托马斯也没讲明贝利同来的目的。
“验尸官在楼上呐,”警长对科德韦尔少爷说,“您大概要见见他吧。”
“对这就去。”
他们在老爹的卧室里见到了验尸官,后者正趴在地上寻找什么东西。
“我在寻找一个注射器,”他解释道,“按说它应该在房间里,可我已经四
下里找过,什么都没找到。警长,你见到没有?”
“没有,”警长答道,“我一直看守在这里直到你来到,没有别人进过这间
屋。”
“真是怪事!那个注射器应该在屋里,可是……我已经彻底检查了尸体,”
验尸官对托马斯说,“我发现令尊是因注射了过量的可卡因而死的。然而,是自
杀还是不幸中毒,这就很难说了。”
“全不是!”托马斯面红耳赤地生气地说。“我爹从来没碰过毒品!这肯定
是别人干的。”
验尸官缓和地说:“找不到注射器倒是事实。我也怀疑是他杀。可是有件事
没法理解,那就是如果是他杀,凶手怎样离开这间屋子呢?你们看,这里只有一
扇门和一扇窗户。令尊的尸体被发现时,门是从里面锁着的,窗户也是从里面紧
扣着。”
托马斯无奈地环视一下四周,又注视着门顶窗,谁都明白那扇窗窄得没法让
人钻进来。
贝利也在巡视房间,却看得多,说得少。最后他问麦克雷迪警长:“你撞开
门,在哪里找到了门钥匙?”
“就在这儿,”警长用脚踢了一下门框说道,“大概是我把它从锁眼里撞到
了地上。”
贝利又问验尸官:“毒品给注射在死者身上哪个部位?”
“距离心脏上方两英寸的地方。”
“身体其他部位有没有针扎的痕迹?”
“没有。”
“呃,”他接着对托马斯说,“咱们到楼下去看看吧。”
楼下房间里的杂乱情况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仔细地检查那些破损的家具,发
现沙发和躺椅都已让人用刀子捅破,露出了棉絮。
贝利拉着托马斯走到户外,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爹在那些房间里藏了什么
宝贵的东西吗?”
“据我所知,”托马斯答道,“他什么也没藏。自从我母亲去世后,他根本
就不再使用那几间屋子了。”
贝利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喃喃道:“这就叫人难以理解了。”
“可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托马斯问道,“这当然比盗窃这件事更重要、
更神秘。”
“依我看,这两件事是相连的。只要破解了一件,另一件也就同时给侦破了。
你爹看来明明是被谋杀的。”
“可是怎么会呢?房间里的门窗都从里面上锁扣上了,凶手怎样离开的呢?”
“这个谜很简单嘛。凶手打开门,把你爹杀害后走出去,锁上门,把钥匙从
门顶窗那儿扔进去就行了。”
“噢,老天!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当然是那么干的。”
贝利又说:“只有毒瘾很大的吸毒者才会向心脏附近注射毒品。你爹身上没
有其他注射的疤痕,说明他根本就不吸毒。另外也没在房间里找到注射器,证明
他并非自杀。不过最叫我困惑不解的是楼下的盗窃案。盗贼好像在寻找什么,等
咱们解开了这个问题,那就……”贝利忽然话题一转:“那位法森太太在你多家
里干了多久了?”
“至少20年了吧,”托马斯答道,“我记得她来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她没
问题,这点我敢肯定。她对我爹十分忠诚,言听计从。我爹对她也完全信任。”
“那个园丁呢?”
“格卢森多夫来这里也有10多年了,一向忠实可靠。”
两个年轻人在花园的枫树树明下默默散步,各有所思。贝利回头朝房子望了
一眼说道:“警长大概要开始查询案情啦,咱们还是进去吧,也许能发现点儿破
案线索。”
然而查询的结果却把这桩案子搅得越发叫人糊涂了。法森太太说她像住常那
样(在晚上10点钟)回到三楼她的卧室休息,同宵睡得很香。次日清晨7 点钟左
右下楼来,发现家中被盗,她立即唤醒园丁,报了警,后来才发现老主人遇害了。
园丁吞吞吐吐提供的情况跟她的叙述大体一致。
查询是在客厅里进行的。验尸官问了法森太太一句:“您能说说有谁要杀死
科德韦尔先生吗?”
“老天,不知道!”女管家惊呼道,“谁会伤害这个可怜的老头儿呢?他从
没得罪过任何人,我直到现在还很难相信他老人家是让人杀害的……”她痛苦不
安地绞弄着双手。
查询告一段落后,前来看热闹的邻居都走了,警长也告辞前去搜捕强盗了。
在整个查询过程中贝利一直坐在一个旮旯里一言未发,这当儿他走到法森太太身
边,面带微笑地问道:“您能不能告诉我,昨天夜里都丢失了什么东西吗?”
“凡是能拿走的东西,银餐具啦,小摆设啦,都给偷走了。
这我已经详细告诉麦克雷迪警官了。“
“法森太太,请您告诉我,”贝利压低嗓音不让别人听见,“那些强盗到底
想搜寻什么东西啊?”
这个问题使她吃了一惊,不禁倒退了一步,惊讶地望着贝利,结结巴巴地说
:“这里会有什么值得他们搜寻的啊?”
“问题就在这里,”贝利依旧讨人喜欢地微笑着说,用手指着房间里的混乱
景象。“着事明摆着嘛,他们不像只是寻找一些银盘子那类玩艺儿,而是想找到
更贵重一点儿的东西……”
“嚯,你既然这么聪明,”她冷冰冰地说,“那就自己找找他们要找的东西
吧!”她毫不客气地转身走了。
贝利望着她的背影,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目光却现出迷惑不解的神情。他
耸耸肩,双眉紧皱,走进旁边的餐厅。这个谜看来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他虽然在餐厅里东查西看,脑子里却在思索。这时他听见厨房里有说话声,
便假装在检查一只破茶壶,侧耳倾听。两位邻居正在跟法森太太交谈。
一个妇人说:“这事一定把您吓坏了吧,法森太太,可您刚才态度镇定,真
是了不起!”
“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女管家发愁地说,“又是警察,又是验尸官,这还
不够,托马斯少爷还从城里带来一个多嘴多舌的小伙子。唉,真烦人!”
“哦,法森太太,”另一个女人问道,“柯黛丽哪儿去了?”
一阵沉默,接着法森太太明显变了声调,答道:“柯黛丽昨天晚上失踪了,
恐怕永远……永远不会回来啦!”
那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说:“多可惜啊!您一定很想念它吧。
西黛丽跟您多亲啊!是跑了呢,还是……“
突然从厨房里传出一阵哭泣声。法森太太在痛心地啼哭呐!
两位邻居劝也劝不住。
贝利拿着那把破茶壶,走到饭厅西面的窗户前,眺望着户外秋日阳光照耀的
一片草原,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时那名园丁拿着耙子走进了他的视线。他立
刻放下破茶壶,匆匆走出屋子,在门厅那儿遇到了托马斯:“我正打算去问园丁
几个问题。再说柯黛丽是难啊?”
“柯黛丽?不认识……哦,我想起来了,”托马斯笑道,“柯黛丽是法森太
太的一只猫,一只蓝灰色短毛的马耳他猫。有12岁了,是法森太太把它从小养大
的。经你一提,我才想起来今天还没见到过它呢。”
“它昨天夜里失踪了,”贝利说,“法森太太这么说的。”
“这对她来说肯定是个打击!柯黛丽是她的心肝肉。它会回来的,你不可能
把猫从家里轰走。”
“法森太太认为它让人偷走了,不会再回来啦。”
“这个贼要是让她逮住,她准会把他下油锅炸。”托马斯说,“我记得有一
次我不小心伤了那只猫,法森太太蹦起来,差点儿把我的眼珠子抓出来!”
“法森太太从来没当过妈妈吧?”
“她是个没有子女的寡妇。”
“怪不得会这样。”贝利意味深长地说,“每个女人身上都有母爱,必须发
泄出来。法森太太便把这份感情寄托在那只猫身上了。可我眼下得去找一下园丁,
跟我一块儿去好吗?”
他俩便朝花园草坪走去。那个沉默不语的园丁正在那里把枯叶耙拢,装进小
推车。贝利走过去跟他闲聊起来,从草木花卉一直谈到昆虫、除虫剂和肥料。贝
利显得对园艺很在行,显然已经赢得了那名园丁的信任和好感。
接着他随便地问道:“老大爷,你听说过科德韦尔老先生在家里藏了什么贵
重的东西吗?”
园丁顿时闭上嘴,脸上的神情也变了。贝利又问了一声。
“我啥也不知道。”老人粗暴地答道,一转身又干起话来。
“那么您当然知道,”贝利随和地说,“柯黛丽……?”
一听到那只猫的名字,园丁的脸色骤变,手上的耗子也掉在了地上。他惊惶
失措地问道:“柯黛丽怎么了?”
“您大既知道它没影儿了吧,我以为您会告诉我们……”
“我啊,啥也不会告诉你们,”他斩钉截铁地答道,“别到这儿来跟我提起
柯黛丽!”老人明明怕暴露出什么事,立刻拾起耙子,匆匆走到花园另一端去了。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托马斯诧异地问。
“眼下还闹不清楚,可我会弄清真相的。”贝利答道,“听我说,你能不能
找个借口把法森太太带出家门几个小时?”
“我试试看。可你心里有什么鬼点子啊?”
“如果你同意,我想彻底搜查一下这所房子。法森太太在家就碍事啦。”
“我当然同意,可我怎样才能把她调开呢?”
“你去雇辆出租车,带她去芝加哥一趟,就说你得去见一下你爹的律师,有
些文件需要她签字。到了那里,你谎称律师不在城里,白跑一趟,再乘车回来。
这样我就有四五个小时的工夫啦。”
半小时后,贝利看到托马斯跟女管家乘车离去了,便立刻奔到三楼法森太太
的卧房前。房门上了锁;好在他身上总带着一把万能钥匙,很快就打开了房门。
他首先见到的是五斗柜上一幅嵌在考究镜框里的一只马耳他猫的照片。他正
走过去端详照片,蓦地觉得脚边有个毛绒绒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跟
照片上那只一模一样的马耳他猫。
屋里除了这只猫和那幅照片之外,没有什么更能引起他注意的东西了,尽管
他很仔细地搜查了一起,连褥子和枕头底下都翻开看过了。他走出来把门锁上,
再从阁楼开始在房子里四处查看。
最后当他正在地下室里转悠时,他听到了汽车喇叭声,知道托马斯和法森太
太回来了,便结束了搜查,结果没有查到毒品和注射器什么的。
托马斯和法森太太走进门厅那当儿,“安尼斯”先生已经坐在二楼他的卧室
窗前,正在看一本从地下室找到的破书——《猫科解剖学》。
午夜过后,贝利又一次坐在窗前,这次没在看书,甚至也没装出看书的样儿。
房间里黑洞洞的,他开着窗户,抽着烟斗,眺望着下面的花园。在解开谜团之前,
贝利毫无睡意。他觉得距离破案只差一步了,却依旧不得要领。
烟斗灭了,他再装满一斗,正要划根火柴,忽然看到花园远处有个黑点。他
的目光已经适应了黑暗,辨认出那是个人影;他立刻穿上外衣,悄悄溜到户外,
朝花园走去,然后蹲在矮树丛后面盯视着那个人形。他看不清那人是男是女,反
正那人正在葡萄架下面挖土,然后又趴在地上把什么东西埋进坑内,再用土埋好。
接着那人跪下举起双手,足足有好几分钟之久,这才站起来鬼鬼祟祟地拾起铁锹,
走出花园。
贝利跟随在那人影后面,只见那人把铁锹放回工具棚,穿过草坪,匆匆朝远
处的小树林走去。在星光的照耀下,贝利看出那人披着一件带有风帽的斗篷,可
是仍然辨认不出那人到底是男是女。他一直跟踪到离科德韦尔住宅两公里远的地
方,只见那人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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