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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 《密码字典》(《李飞探案集》第二篇)作者:陆澹安(华斯比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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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11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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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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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0-2-29 16: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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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ll841123 于 2020-4-27 02:36 编辑

    (上)

    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两点钟,亚东公学的秦校长,忽然接到一封电报,是从杭州打来的。校长觉得很奇怪,赶紧把它译了出来。那电报的原文如下:

    上海静安寺路亚东公学秦校长鉴:
    学生夏尔康在校,务请严加监视,三日之内,千万勿令出校,一切俟鄙人到沪面告。
    夏桢 白
    校长看了,简直莫名其妙,把学生的人名册翻开一查,那夏尔康是正科三年级的学生,寄居在宿舍的六号里边,当时就打发一个茶房去把夏尔康叫来,意欲将电报给他一看,问他这里边所说的,究竟是何意思。不料那茶房去了一会,回来禀报道:“夏尔康今天请假没有上课,不知道到那里去了。”校长听说,心中一动,就命那个茶房去把舍监朱先生请来。隔了一会,朱舍监来到校长室。校长问道:“三年级的学生夏尔康,今天为何请假?现在到那里去了?朱先生晓得吗?”舍监道:“今天早晨八点多钟,夏尔康走来同我说,他的父亲到了上海,现在住在旅馆里,打发一个茶房到来,唤他前去,有事要商议,并且取出他父亲的字条为凭。我当时便答应了,他便跟着那个茶房一同去的,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恐怕还在旅馆中罢。”校长听了,就把手中的电报递给他看。舍监看了诧异道:“这电报是今天来的吗?”校长道:“刚才到的。”舍监道:“这样看来,他的父亲远在杭州,没有到上海来。那末他早上的说话,完全是撒诳,字条也是假的了。”校长道:“我也这样想。他在家中必定做了什么不端之事,现在发觉了,他已经得到消息,恐怕他父亲前来,不得干休,所以告假出外,暂避几时。要是果然如此,恐怕今天上他未必能回来了。”舍监蹙着眉头道:“夏尔康这学生,品行学问都很不差,未必会做什么不端之事。况且这一学期中,他没有回家去过,怎样会发生什么纠葛呢?”校长道:“这种问题,我们倒可以不管。现在他的父亲,既然有这样一个电报,我们应当设法把他寻回来,才是道理。”舍监道:“今天晚上,他要是不回来,明天再想法子。但是他若有心走掉的,一时间要想把他找回来,倒很不容易呢!”校长道:“今晚倘然不来,我明天发个回电去,把他的家属叫来,问明电中的理由,再作道理。”舍监道:“人已走了,也只有这样办罢。可惜李飞告假回去,还没有来,不然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办,或者倒能探出他的踪迹来。”校长道:“就算教李飞侦查,也须将这件事的情节问明白了,方可着手。”舍监点点头,便辞了出来。

    这一天晚上,夏尔康果然没有回校。第二天早晨,舍监回明校长,校长皱皱(绉绉)眉头,拉起笔来拟了一个电报,赶紧叫人去发。那电报道:

    杭州崔家巷夏干臣先生鉴:
    电悉,尔康昨失踪,速来!
    亚东公学秦
    电报发出去之后,舍监又到六号寄宿舍里,把夏尔康的东西检点一下,见所有衣服书籍等物,大都没有带去。舍监恐怕放在那里或有遗失,便将各物拾掇好了,命茶房搬到自己房间里去,暂时代为保存。又从他同房间的同学方面,探出尔康几家亲戚的地址,差人前去探问。那几家亲戚都说尔康没有来过,只得罢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西装的少年,来到亚东公学,求见校长。校长看他的名片,写着“夏尔和”三个字,知道是夏尔康的家族到了,便请他到校长室里座。两人见了面,寒暄几句,方知这夏尔和,就是夏尔康嫡亲的哥哥,是个专科师范毕业生,现在杭州商业学校当教员。当时校长先说道:“我接到尊大人的电报,觉得很奇怪,赶紧教人把令弟找来,意欲问他一个仔细,不料他已经告假出去了。从此他便一去不返,四处找寻,毫无踪迹。现在他的行李书籍,由舍监检点好了,替他保存着。究竟令弟这一回忽然避匿,里边有什么隐情,尊大人又何以预先知道,不知足下能一一告诉我吗?”尔和叹一口气道:“舍弟的脾气,本来异常执拗。近来又听了旁人的言语,以致弄到如此,这真是家庭的不幸了!此事说来很长,去年秋天,由家严作主,替舍弟定了一头亲事。过聘之前,舍弟在校中读书,并未通知他。后来放假回来,知道此事,便大为反对,再三向家严申说,不愿意订这门亲事,要求设法取消。但是家严秉性古方,治家又很严肃,平日最恨的,就是什么解放改造等等的新学识。所以对于男女自由结婚这一桩事情,也是极端的反对。当时见舍弟反抗他的主张,大加申斥,完全拒绝,不允他的请求。舍弟虽然不敢和家严怎样,但是他的心里,总是闷闷不乐,时常和我说道:‘婚姻大事,关系一生的幸福,岂可草率从事?像这样的父母作主,强订婚约,简直将儿女的幸福剥夺尽了。’我虽然再三的劝慰,他总觉未能释然。今年暑假回来,他知道家严已经选定日子,替他完婚。他又反对了一回,又被家严申斥了几句,也就不敢提起了。直到上月月底,他忽然来了一封信,据说他在上海听人家说起,她这位未婚妻周文英女士,长得丑陋不堪,而且行为不正,丑声四布。这样的女子,他抵死也不愿和她结婚。无论如何,必须将婚约取销。家严接到了信,大为忿怒,又去信申斥。我却恐怕舍弟所说的不为无因,当即亲自出去调查。不料调查之后,方知这位周文英女士,是省立蚕桑学堂的高材生,品学兼优,面貌也很端丽,和舍弟所说的完全相反。当时我便写了一封信,告诉舍弟。后来舍弟来信,说我有意哄他,又说他的调查,千真万确。无论如何,这门亲事,决不能应允!家严见了信,命我不必覆他。好在已经选定阳历元旦为吉期,替他们完婚。过门之后,新娘究竟如何,他自然会知道了。我听了家严的话,也就没有覆他。不料到了前天,舍弟忽然给我一封信,他说‘父意难回,婚期日近,既无斡旋之法,只得暂避数日,一俟婚期过后,即当束装回里,向父亲前请罪’云云。我接函之后,骇了一跳,当时不敢隐瞒,就把原信给家严观看。家严阅毕,又气又怒,就命我发一电报到此,请校长监视舍弟,不可放他出去。家严本欲趁今天早车亲自来校,不料早上接到电报,知道舍弟已经失踪。家严非常着急,一时发了痰喘病,不能到上海来。我只得向学堂请了两天假,赶着趁火车到此。以上所说,便是舍弟失踪的原由。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六号,距离吉期只有五天了。这五天之内,倘然寻找不着舍弟,一到吉期,不见了新郎,岂不闹成大大的笑柄?周宅质问起来,教家严何词以对?这真是无可措手的难事情呢!”校长听他说完,摇着头道:“旧式婚姻,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二人丝毫不能作主,往往因此酿成怨耦(偶),我的确也不大赞成。不过像现在的一般青年男女,借着自由结婚的美名,任意胡闹,不受家庭的约束,弄到后来声名狠藉,我可也极端的反对。像令弟这样,虽然这桩婚事是父母作主的,既然那周女士才貌双全,并无失德,也未尝不可将就过去,何必这样固执,弄得父母为难?这真是少年不懂事的害处了!本来这种问题,是你们家庭的纠葛,我们学堂内,可以不必过问。可是这一回他的失踪,是打从学堂里出去的。所以与我们学堂里,也略有一点关系。现在我很希望你能够把他寻回来,要是他不肯回去结婚,我倒也好把正言相劝,解释他的迷惑。现在第一桩事情,倒是要探听他的踪迹要紧。”尔和点点头道:“秦先生的议论最为恰当。现在只要能把舍弟找到,其余问题,就好解决。我也恐怕找到了舍弟,他还是不肯回去。所以我已经把周女士的小照,以及蚕桑学校的学行报告单,托媒人设法弄来,特地带到上海,给舍弟观看。那末他的疑团,自然可以打破了。不过他现在避匿何处,竟然无从探听。上海虽有几家亲戚,明天不妨前去问问,我想他也未必去的,不见得有什么消息。这便怎样好呢?”校长道:“你何不在《新》《申》两报,登一个广告?或者他看见了,自己出来见你,也未可知。”尔和摇着头道:“他既然避开了,决不会就出来见我的。不过登了一个广告,或者有人知道他的踪迹,前来报告,我就可以去找他了。”校长道:“《申》《新》两报的广告,送去迟了,恐怕明天登不出。你若决意要登,就请拟一个稿子,赶快送去罢!”尔和当时就在校长室里起了一个广告的稿子,递给校长。校长接来一看,那广告道:

    夏尔康胞弟鉴:
    我弟告假出校,忽然避匿,家人知之,异常惶急。父亲痰喘又作,因之困顿床褥。我业于二十六日到沪,暂寓孟渊旅社十八号,见报务望速来一谈,千万千万!我弟抗议之事,父亲处亦可婉商,何必出此下策?若久匿不出,致生他变,则我弟何以见人?弟素明达,宜三思之!
    兄夏尔和 白
    校长看完道:“如此很好!”当时就把这广告抄了两份,打发一个茶房送往《申》《新》两家报馆,叮嘱他明天务必要登出。茶房奉命而去,夏尔和也就告辞出来,又去见了朱舍监,两人谈了一回。舍监把尔康的东西,点给尔和看。尔和仍托舍监代为保存,等找到了尔康,再作道理。舍监答应了,尔和便与舍监分别,匆匆的去了。

    夏尔和的广告,第二天都登出来了。可是登了一天,尔康的踪迹依旧毫无音信。尔和到几家亲戚家里问了一回,也都说绝不知道,急得尔和东跑西奔,四处探听,好似热锅里的蚂蚁一般。后来又到学堂里见了朱舍监,舍监也说杳无音信。尔和没法,只得回到旅馆里去了。

    夏尔康失踪后的第三天,李飞小恙方愈,回到校中上课。舍监见李飞到来,就把夏尔康逃婚避匿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他听。说完了,便问他道:“这件事情,虽然平常得很,可是要查尔康的踪迹,倒也很不容易。倘然托你侦查,也有着手的地方吗?”李飞想了一会道:“这件事情,我还茫无头绪,能否查出,现在还不能说。不过用心研究起来,也未必无痕迹可寻。但是据这情形说来,侦查的期限,倒急促得很,必须在这三四天内,将他的踪迹查出,方为有益。否则一过阳历元旦,婚事已经闹糟,他自己也会出来,不必侦查了。”舍监点头道:“他家属很是着急,也是因为日期太急促了,你要是能办这件事,就托你办罢!倘然能够办妥,他们的家属,必定很感激你呢!”正在说着,校长也遣人来叫李飞。李飞来到校长室,校长和颜悦色的和他说道:“夏尔康失踪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李飞道:“舍监先生和我说过了。”校长道:“很好!这件事情本来与我们校中无关,但是人在此地走失的,也不能不担一点干系。我前日听朱先生说起,你平常研究侦探学,很有心得,所以我叫你来,和你商量商量。你若能把夏尔康的踪迹,侦探出来,他们家属,固然感激你,就是我们学堂里,也可脱了一种干系,倒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知道你能够担任吗?”李飞道:“这件事情,我尚无把我。校长既然这样吩咐,我就不妨调查调查。要是能查出一个着实消息,那就好了。”校长点头道:“你不妨把你研究的学识试试,就是探不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李飞唯唯从命,就退了出来。李飞打从校长室出来,又回到舍监室里,见舍监和一位穿西装的少年,正在那里讲话。舍监见李飞进来,便替他们介绍。两人互通了姓名,方知这位少年,就是夏尔康的哥哥夏尔和。李飞和他寒暄了几句,便问他道:“令弟的事情怎样了?可有些消息么?”尔和蹙紧了眉头道:“消息倒有,可是这件事情,却闹得更糟了!我刚才接到他从南京来的一封信,据说发信之后,已经动身到北京去了。你想天南地北,迢遥几千里,教我那里去找他呢?就算找到了他,一来一去,也得六七天。那时候吉期已过,定要发生别种问题。这事情岂不更糟了么?”舍监也对李飞说道:“这件事情,本来想托你侦查,也许能寻到他的踪迹。如今他远走高飞,一个人跑到北京去了,你在上海,当然也无法可施了。”李飞道:“他的信在那里?可以给我看吗?”尔康点点头,便在怀中掏出信来,递给李飞。李飞把信抽出来看道:

    大哥爱鉴:
    弟前日到宁,暂居逆旅,顷阅报上广告,心甚不安。弟因迫不得已,始出此下策,此中苦况,当为吾哥所深谅。刻拟束装作燕京游,此信发后,立即启程,归期约在两星期后。日内行踪无定,吾哥宜速回家,不必找寻也。匆此,即请旅安!
    弟尔康 敬上
    十二月廿七日
    李飞把信阅毕,想了一想,再把那信封两面,细细的看了一回,忽然问道:“这封信是令弟的亲笔吗?”尔和道:“不差,的确是他的亲笔!”李飞笑道:“那末令弟还在上海,非但没有到北京去,而且没有到南京去。这封信上所说的,全是假话,不必信他。”舍监和尔和都诧异道:“怎见得他还在上海呢?”李飞指着信封给他们看,道:“这个道理,狠容易明白的。你们看这信封上,虽然粘着三分的邮票,但是邮票上所盖的图章,却都是上海的,并没有‘南京’两个字。即此一端,可得见这一封信,实在是在本埠发的。而且还有一个证明,尔和兄所登的广告,昨天才见报的,论理上海的报纸,寄往南京,至早须在下午两三点钟方到。假使尔康兄果然在南京,他下午见报之后,立刻发信,今天早上,也未必能达到上海。况且这一封信,又是平常的函件,并不是快信,为何到得这样快呢?据这两层看来,这信是在上海发的,决无可疑。他有意粘了三分邮票,意图朦人。看信的粗心一点,也就被他朦过了。照我看来,这封信既然是尔康兄的真笔迹,那末他一定还在上海,南京、北京,都是胡说,可以不必相信他了。”舍监和尔和停了,都点头称是。尔和听得他兄弟还在上海,不觉又生了一线的希望,当时便很诚挚的恳求李飞,要他想一妙法,把尔康的踪迹寻出来。李飞沉吟道:“偌大的上海城,要找一个人,倒也很不容易。既蒙委托,我也不敢推辞,姑且尽我的心力,试一试再说。至于能否寻出,我却不敢担保。”尔和忙道:“承你答应,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现在请问李兄,这事从那里入手呢?”李飞想了一想道:“尔康兄往来的函件,你们都检查过了吗?”舍监道:“我们已经细细的检查过了。”李飞道:“可有什么可疑的信札吗?”尔和道:“都是平常的信札,并无可疑的地方。”李飞道:“我想尔康这一回失踪,不是一个人的计划,还有人帮助他哩!这个帮助他的人,倘能查出,这事也就好办了!”舍监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帮他呢?”李飞道:“他临走的时候,不是有人送一张字条来吗?那个打发人送字条来的,就是暗中帮他的人了。”尔和点点头道:“这话不差,舍弟带来的钱不多,也快用完了。上一回他写信给我,问我要钱,我还没有寄给他。这一回要是没有人接济他,他也未必就敢避匿哩!”李飞道:“一时要查这个人,也是不容易的事。我倒很想把他存在校中的东西,检查一下,或者能得到一点端倪,也未可知。”舍监道:“他的东西,都收拾在这里,你要检查,倒很容易的。”当时便把夏尔康所存的箱笼物件、衣服书籍,一件件都搬出来,点给李飞过目。李飞看了这样,又看那样,一件件都细细的查过,后来又把所存的书籍,一本本翻阅,忽然在一部《康熙字典》中,翻出一封信来。那信面上写着:即呈“夏尔康先生台启”,下面写着“知缄”两个字。看他信封背后的日子,是十二月二十四日的。李飞看了,不觉失声道:“这不是尔康失踪的前一天吗?”一面说着,一面便把里边的信抽出来,与舍监、尔和两人,一同观看。那信上写的是:
    未命名.JPG
    三人看完之后,面面相睹,简直莫名其妙,不知信中说些什么。李飞点点头道:“这一封信,倒很有关系,你们以前检查之时,为何倒不留心呢?”舍监与尔和同声说道:“我们检查的时候,对于书籍的中间,未免大意一点,所以这一封奇怪的信,倒并不曾检查出来。”李飞道:“这一封信,是彷那密码电报的样子,所以信的后面,有‘典密’两个字。但是平常的密码电报,必须双方有那密码本子,方能翻译得出。现在这封密码信,想来也有翻译的本子,可惜他们的本子,不知道藏在那里,一时教我们怎样找得出来?没有密码本子,得了这信,也是枉然!这倒是颇费踌躇的事情呢!”舍监道:“这封信与尔康的失踪,一定很有关系。倘然能把它译出来,种种疑团,自然迎刃而解。我倒很希望你能够运用脑力,识破这信中的秘密呢!”李飞一声不响,对着那封信,足足看了四五分钟,忽然把信袋好,揣在怀里,回头对着两人笑道:“这封信的密码本,也许我已经找到了。不过我还不敢自信,等我一个人回到宿舍里,自己研究一回,再来告诉你们罢!”说完便点了点头,匆匆忙忙的开了门,头也不回,径自去了。

    (下)

    李飞走后,夏尔和与舍监谈了一会,也告辞回旅馆去了。到了下午一点钟,尔和再到亚东公学,去见李飞。这时候李飞正靠在寄宿舍里的榻上,眼望着帐顶,若有所思。尔和走到他床前,他方才看见,急忙起来招待,陪他到舍监室里。见了舍监,坐定之后,尔和忙问他道:“那一封密码的信,研究得怎样了?”李飞慢吞吞的笑道:“信里的言语,我已经明白了。”舍监与尔和听了,都大喜道:“明白了吗?信里说些什么?”李飞摇着头道:“信里的言语,还要严守秘密,不能宣布。现在我要问你们,尔康的朋友,可有一个姓陈的吗?”舍监道:“这个我却不知。”尔和也摇头道:“我在杭州,尔康在上海,他的朋友,我是向来不熟悉的。”李飞道:“何不问问他同房间的同学,或者能够知道,也未可知。”舍监当时就在宿舍的花名册上一查,那夏尔康同房间的学生,共有三个,便打发一个茶房,把那三个人一齐找来。三人来到舍监室,舍监便问他们道:“夏尔康的朋友,有一个姓陈的,你们有人知道吗?”内中有一个学生叫蔡颂三的,点点头道:“我知道的,这位姓陈的朋友,名字叫陈兆兰,是个专科师范的学生。”李飞在旁拍手道:“正是此人!你可知道他的住址吗?”蔡颂三道:“我跟着夏尔康到他家去过一趟,他住在白克路仁美里,门牌号数,可记不得了。大门上有一块洋铁牌子,上面写着‘陈公馆’三个字,狠好寻的。”舍监点点头,便命那三个学生退了出去。李飞立起身来,拉着尔和道:“我们到白克路去走一趟,和那位姓陈的谈谈,再作道理。”当时两人便辞别了舍监,跑出学堂,叫了两辆黄包车,飞也似的往白克路而去。

    到了白克路仁美里衖口,两人下了车,给了车资。踱进衖来,一眼看见衖底一家的大门上,果然有一块洋铁牌子,上面写着“陈公馆”三个字。李飞抬头看他的门牌,是二十五号,记在心里,便走上前去按那门上的电铃。铃声一响,有一个佣妇模样的人,出来开门。两人整一整衣冠,走进门去。李飞问那佣妇道:“你们少爷在家吗?”佣妇说在家,两人便各取出一张名片,给那佣妇。佣妇拿了名片进去,不多一会,只听得楼梯蹬蹬的响,从楼上下来一位少年。这人约有二十来岁年纪,打扮得狠是华丽,态度举止,也狠活泼,李飞知道这就是陈兆兰了。兆兰走出客堂,拱一拱手,把两人让到左面的厢房里。三人各通了名姓,坐定之后,兆兰先问尔和道:“我昨天看见报纸上广告,尔康兄忽然失踪,真是怪事!现在可有什么消息吗?”尔和刚要开口,李飞便抢着说道:“我们正为这件事,来和兆兰兄商议。现在尔康兄从南京寄来一封信,据说已经动身到北京去了。尔和兄接到了信,心中非常焦急,今天就要动身,想到北京去找他,是我再三拦阻。现定明天早晨,趁特别快车到南京,再换津浦车北上。但是尔康兄来信,并没有写明京中的住址,尔和兄就算到了北京,要想见他,倒也狠不容易。我听得校中几位同学说,兆兰兄与尔康兄,狠是知己,不知此地可有信来吗?他在北京,有什么朋友,兆兰兄可知道吗?” 兆兰听了,点点头道:“我同尔康兄,果然狠知己,每逢星期日,差不多常在一起。但是在最近这一个星期里,他也不来瞧我,我也因有些家事,没有去找他。所以他失踪的事情,我简直没有知道。直到昨天见了尔和兄所登的广告,方才晓得,觉得这事很奇怪。我正要想去找尔和兄,问他一个底细,不料你们两位,倒先光顾了。可是尔康兄的消息,实在一点也没有,他北京有什么朋友,我也不知道。究竟尔康兄为什么失踪,我还不明白哩!”尔和见他所说的言语,毫无关系,便也含糊的回答:“不过为了一点小事,与家中呕气,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他这一走,倒觉得没有意思了。”三人正在议论,忽听得门铃一响,李飞隔窗探望,只见佣妇开了门,走进一个茶房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封信。佣妇接了信,送到厢房里来,递给兆兰。兆兰把信封一看,面色一变,急忙揣在衣袋里,回头对李飞等看看,好似怕他们瞧见的样子。李飞抬着头看壁上的对子,假装没有瞧见。其实李飞的眼光,非常锐利,信封上的字,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兆兰皱着眉头,对那佣妇道:“你说我知道了,我稍停自己会来的,不写回信了,叫他去罢!”佣妇奉命出去,便打发那查房走了。李飞站起身和兆兰说道:“你那里既然没有消息,我们还想到别处去打听,不能坐了。尔和兄明天就要到北京去,今天晚上六点钟,我在‘一品香’替他饯行,要请你来做陪客,你能赏光么?”兆兰一口答应,便把他们两人送了出来。两人走出了衖口,尔和问李飞道:“你看陈兆兰这个人怎样?到底有关系吗?”李飞摇着头道:“我们不要空论,现在我还有要紧事情,要到一个地方去,你先回学堂去罢!大约半个钟头以后,我也回来了。一切事情,停会再谈罢!”尔和答应了,便与李飞分手,雇了一辆黄包车,独自回到亚东公学。

    夏尔和到了学堂里,与舍监谈了一会,约摸过了半个钟点,李飞果然回来了。他见了舍监与尔和,也不说什么,一个人匆匆忙忙,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停了一刻钟,他从房间里出来,跑到舍监室里,对尔和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准在‘一品香’吃夜饭,最好把那位蔡颂三也邀了去。等陈兆兰到了,我们还有话谈哩!”尔和道:“我正要问你,我明天又不到北京去,你怎样要替我饯起行来了?”李飞笑道:“你不要胡闹,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有十分之六七明白了。以后我教你怎样,你便怎样。今天晚上,包你有一个夏尔康出来就是了。”尔和喜道:“这话真的吗?”李飞道:“谁还来骗你不成?现在时候还早,不过三点钟模样,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去做。等到五点钟敲过,我便邀着蔡颂三到你旅馆里,然后一同到‘一品香’去罢。还有一桩事情,你此刻出去,走过书坊,可买一部《康熙字典》,放在旅馆里,千万不要忘记!”尔和答应了,便与两人告辞而去。

    五点钟之后,李飞果然邀了蔡颂三,一同来到孟渊旅社,遇见了夏尔和。尔和把买来的一部《康熙字典》,交给李飞。李飞道:“很好!你拿报纸把它包了,带到‘一品香’去,不要给别人看见了。”当时他又取了一张旅馆里的信笺,提起笔来,缭缭草草的写了两行道:

    刻有万急要事面告,见笺乞即返旅馆一谈。事极简单,五分钟即可谈毕也。飞兄倘在座,可约之同来。至盼至祷。此上尔和兄鉴,并颂晚安!
    弟宋廷铨 上
    李飞写好,又在上面加了几个圈,尔和不懂道:“这个宋廷铨,是什么人?”李飞笑道:“你不要管他,停一会就知道了。”当时就附着尔和的耳,叮嘱了几句。尔和点头理会,李飞便把旅馆里的茶房叫进来,将那张条子交给他,吩咐他道:“我们现在到‘一品香’吃夜饭去了,等到八点钟敲过,你把那张条子,送到‘一品香’,交给夏先生。你就说‘有一个姓宋的,现在旅馆里,这张条子,是他教我送来的’。千万不要忘了!并且不要误了时刻!”茶房点头答应。三个人便从孟渊旅社出来,同到“一品香”。看定了一间房间,又写了一张请客条,去请陈兆兰。六点钟敲过,陈兆兰也来了。李飞命夏尔和陪着他,请他点菜。他自己却抽身出来,走到外边叫一个侍者过来,在身边取出一封信,另外一包《康熙字典》,交给那个侍者,叮嘱他道:“你把这封信和一部书,送到南京路泰西旅馆十三号,交给华士元先生收。他若问你,你就说是陈先生打发你送来的。”侍者点头答应,拿着东西去了。李飞回到房间里,就招呼陈兆兰等入席。各人点了几样菜,酌酒谈心。席面之上,又谈了一回夏尔康失踪的事情,陈兆兰的议论,也说尔康这样的避匿,觉得太无意识。谈谈说说,已经到了八点一刻,那旅馆里的茶房,果然把李飞预先写好的条子,送到“一品香”来,交给夏尔和。尔和看了一看,把条子递给李飞道:“廷铨忽然来看我,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言语,要和我谈。我倒不能不去走一趟了!”李飞假意接过条子来,看了一看,蹙着眉头文茶房道:“这位宋先生,还在旅馆里吗?”茶房点点头道:“他还在旅馆里等着哩!”李飞道:“知道了,你先回去罢,说我们立刻就来。”茶房去了,尔和立起身来道:“我回去一趟,立刻就来的。”李飞也立起来道:“我也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与他谈。但是他早也不来,晚也不来,恰巧在这个时候来了。这里有客人,我怎好去呢?”陈兆兰听了,急忙立起来道:“二位有事,尽管请便!我们也可以散了。”李飞急忙拦阻道:“菜还没有上齐,怎好散呢?”尔和道:“这样罢,兆兰兄也不是外人,大家不必客气。你有要紧的事情,要和廷铨接洽,可以与我一同回去一趟。好在此地离开旅馆,近便得很,至多十分钟,就可回来。这里就请蔡颂三兄,陪着兆兰兄,多用一杯,你看如何?”众人都说这样狠好,兆兰也就坐了下来。李飞拱一拱手说:“报歉得狠,我两人去去就来。”当时便拉着尔和,一同出去。走到“一品香”门外,李飞忽然招一招手,叫了两辆黄包车,跳上车去,说了一声“日昇楼”。车夫便拉着车子,飞也似的向南京路而去。尔和在车上问李飞道:“我们到那里去?尔康究竟在那里呢?”李飞摇着手笑道:“不要多问,停一会儿,你自然明白了。”话没说完,两辆车子,已停在“日昇楼”对面“一乐天茶楼”的门前。两人跳下车来,给了车资,李飞便拉着尔和,走上“一乐天茶楼”。这时候楼上的茶客,热闹得狠。李飞一直走进那一间特别雅座。雅座里边,茶客略清一点,李飞刚踏进去,一眼看见靠东北角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位少年。那少年穿一件灰色呢的大衣,把领头拉了起来,鼻上架着一副墨晶眼镜,又圆又大,头上戴着一顶呢帽,将帽边拉下来,差不多把半个面部都遮没了,一个人坐在角里,低着头正在那里看报。李飞走上前去,到那少年的旁边,冷不防把他的呢帽,一把拉掉。那少年吓了一跳,把手中的报纸一丢,立起身来。正要发话,不料李飞又伸手把他脸上的墨晶眼镜,一把抢了去。这个时候,那少年的庐山真面,顿然显露。夏尔和走上前去,定睛一看,不觉失声喊道:“咦……”这个少年,不是别人,原来就是他那位失踪的兄弟夏尔康!

    夏尔康见了他哥哥,羞惭满面。尔和却又喜又恨,便咕哝这数说他道:“你有什么为难,不妨商议,为何要避匿起来呢?你倒舒舒服服,在这里饮茶看报,我却寻得你好苦呀!”尔康低着头,只不作声。李飞便上前道:“现在尔康兄也寻着了,我的事情总算完了,我们还要吃夜饭哩!有什么话,到‘一品香’去谈罢!”当时不由分说,便把尔和兄弟,拉下楼来,叫了三辆黄包车,一同来到“一品香”。三个人走进房间,陈兆兰和蔡颂三,正在那里饮酒谈天。陈兆兰一眼看见尔康和他们,一同进来,不觉吃了一惊,脸上顿时失色,手中的酒杯,几乎弔下来,当时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身来,假意问道:“尔康兄已经寻着了吗?”尔康一声不响,坐了下来。众人也都坐下,尔和有数说尔康道:“现在这里几位,都不是外人,我们也不必掩饰,你这一回忽然避匿,自然为的是婚姻问题。但是你要仔细想想,你的吉期,已经定好了。你这样一走,坤宅质问起来,教父亲怎样对付呢?父亲接到了你失踪的电报,又急又气,弄得旧病复发,睡在床上,你对得住他吗?我为了你的事,从杭州赶到上海,你又写一封假信给我,说是到北京去了。要不是李飞兄看出破绽,我几乎又赶到北京去,你这样的作弄我,也对得住我吗?”尔康红着脸道:“对于父亲与哥哥,我固然是抱歉得狠,但是哥哥也要替我想想,婚姻大事,关系一生的幸福,怎好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强迫着做呢?这明明是剥夺我的自由幸福,我自然要反抗了!”尔和道:“这话虽然不差,但是也当分别而论。譬如父母替你订定的,果然十分不合,那也难怪你反抗。但是现在父母替你订定的,论才论貌,都狠相配,你为何要这样的胡闹呢?”尔康道:“我上一次写给哥哥的信上,不是都说明了吗?”尔和道:“你说弟媳的面貌,非常丑陋,而且名誉不好,这话是那里来的?”尔康道:“是朋友和我说的。”尔和道:“眼见是实,耳听是虚,这个朋友的话,一定靠得住吗?现在我也不与你多辩,请你看一样东西罢!”说着就在大衣的袋里,把那周文英女士的照片和修业证书,一起拿出来,递给尔康道:“请你看看,这是弟媳的照片,这是她的修业证书。这样的人,还算是丑陋而不道德吗?”尔康拿来一看,不知不觉,渐渐的把头低了下来,一声不响,脸上狠露着一种懊悔的样子。尔和知道他已经明白过来,又把他埋怨了几句。尔康也就默然忍受,绝不争辩。李飞在旁,急忙把话岔了开去。又饮了三巡酒,尔和便问李飞道:“现在舍弟果然寻着了,但是你怎样会把他找出来的呢?请你把这里头的内幕,解释一番,使我们也好长些见识。”李飞含笑点了点头,又呷了一口酒,然后把他侦探的理想和手续一层层的解释出来。

    李飞道:“我刚接手这桩事情的时候,也觉得无从措手。但是我可决定尔康兄的失踪,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助着他。不过要找那个暗助的人,倒也很不容易。后来幸亏在字典里面,寻出了一封密码的信。这一封信倒是一个大关键!当时我费了许多脑力,居然被我研究出来。原来这一封信,是借着《康熙字典》做密码本,所以信的低下,注着‘典密’两个字,而‘典密’两字的低下,还有‘上三’两个字。我就照着那信上的字,用《康熙字典》逐一把它翻出来,又把每一个字上面的第三个字,逐一摘出来。譬如‘㓧’字上面,第三个字是‘前’字;‘诿’字上面,第三个字是‘谈’字;‘1220;’字上面,第三个字是‘之’字;‘1355;’字上面,第三个字是‘事’字。这四个字拼起来,就是一句了:‘前谈之事’。照这样的翻出来,就成了一封可解的信,那信中说道:‘前谈之事,当以暂避为佳。寓所已定,倘需银钱,可向弟取用。明晨有人持函来校,即可托词脱身。幸勿自误!’底下三个字,便是发信人的姓名。这个发信的人,当然就是在暗中帮助的人了。我看了这封信,方知此人姓陈。”李飞说到这里,大家的目光,都注在陈兆兰的身上。兆兰的头,便不知不觉的低了下来。李飞接着又说道:“我又从蔡颂三兄的口中,探出这位陈君的寓所,便与尔康兄两个人,同去访他,不料他竟然推得干干净净。正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接到一封信,我的目光,非常尖利,见那信封上面,分明是尔康兄的笔迹。那时我便假装没有看见,借着与尔和兄饯行为名,就请他七点钟到菜馆里吃饭。那陈君要想探听我们的动静,所以一口答应了。我同尔和兄出来,先打发他回校,我却躲在那陈宅弄口的附近。等了一会,见那陈君匆匆忙忙的出来,我便跟在他的后面,一直跟到南京路泰西旅馆门口,眼见他进内去了,我此时已经猜透了八九分。当时本想跟他进去,后来一想,恐怕被他看见,反为不妙。而且泰西旅馆的房间,门禁狠严,我若冒冒失失的撞进去,万一猜的不对,岂不自取其辱?所以我等他上了楼,便走到旅馆的账房间里,托他们查一查,二十四号进来的客人,可有一个十八九岁学生。后来他们一查,据说十三号里,有一个学生打扮的单身客人,的确是二十四号晚上进来的。他的名字,叫做华士元。我一想不差,夏华同音,一定是尔康兄的化名了!当时我从旅馆里出来,回到校中,学着那陈君的笔迹,也用那字典的密码,写一封信给尔康兄,约他在‘一乐天’雅座见面;另外又假造一个宋廷铨的名字,写好了一张条子,交给孟渊旅社的茶房,命他在八点钟左右,送到菜馆里。布置好了,于是一同到菜馆里去。等到那位陈君来了,我便打发菜馆里的茶房,假冒那陈君的名义,将密码的信,送给尔康兄。还怕他在旅馆里边,没有《康熙字典》,便买了一部,命他带去。后来菜馆里茶房回来,说信已送到。停了一会,孟渊旅社的茶房,把条子送来,我与尔和兄,就借此脱身,一同赶到‘一乐天’去。果不其然,尔康兄中了我的计,一个人等在那里。这样一来,他们兄弟两人,就见了面了。这个时候,那位暗中帮忙的陈君,还坐在菜馆里的席面上呢!这事情的内幕,大概是这样,我都说完了。至于那位陈君,为何要竭力帮尔康兄的忙,把他藏匿,这个我却不明白,只好问那位陈君的了!”李飞说完,夏尔和与蔡颂三,都狠称赞李飞心思的缜密。尔康虽然不响,心中也狠佩服。惟有那个陈兆兰,坐在席上,心中狠是难受,当时便假装酒醉,立起身来,含含糊糊,向李飞谢了一声,一溜烟的逃席去了,惹得李飞等几个人,莫不哈哈大笑!

    (以下是密码信前四字的破解示意图)
    1.JPG 2.JPG
    3.JPG 4.JPG
    后来据夏尔康调查出来:这个陈兆兰,与他的未婚妻周文英女士,带着一点亲戚,兆兰狠有意要娶文英。不料文英的父母,却把她许给夏尔康了。兆兰知道这个消息,非常怨恨,所以在尔康面前,说了许多坏话,并且帮着尔康,破坏这桩婚事。在兆兰的意思,要想把他们的婚姻拆散,然后人弃我取,设法向文英求婚,或者能达目的。不想他的阴谋诡计,都被李飞破掉,反受了一顿没趣。尔康见了未婚妻的照片和证书,心中也明白过来,明天早晨,就随着他哥哥,一同回去,并且服服帖帖,和周女士结婚。这时候恰巧是阴历年头,校中放假,李飞也被他们兄弟拉到杭州,去吃了几天喜酒。夏氏一门,都狠感激他。尔康结婚之后,与他夫人,非常亲爱,现在已经五六年了。尔康的儿子,也四五岁了。可是李飞见了尔康,还要把当年逃婚的事情,和他开玩笑哩!

    原刊于《红杂志》(1922年)第二十八期至第二十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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