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关闭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263|回复: 0

[欧美] 《神秘的电话》作者:【美】宰科奎·伏特赖

[复制链接]
  • TA的每日心情
    无聊
    1 小时前
  • 签到天数: 2850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

    1543

    主题

    3564

    回帖

    1万

    积分

    书库巡查长

    lljm nk ijm

    积分
    11189
    UID
    13550
    元宝
    35603 个
    金币
    4463 枚
    热度
    3178 ℃
    魅力
    2950 点
    贡献值
    327 点
    玫瑰
    5 朵

    终身成就勋章书库精英勋章论坛建设者勋章书库元老勋章论坛支持者勋章书库灌水勋章

    发表于 2018-10-25 11:14: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关闭

    ×
      电话铃声尖厉地响了两次,把电脑工程师奥古斯忒·万度森教授从睡梦中惊醒。他拉开电灯,瞥了眼桌上的时钟,刚过凌晨一点,也就是说,他刚睡着一个多小时。他把自己那双小脚伸进柔软的拖鞋,匆忙走去接听电话。
      “谁?”
      “是,是,是万度森教授吗?”电话线路那头传来一个人颤抖又慌乱的声音,慌张得语无伦次。
      “是,”教授说,“什么事?”
      “性命攸关!请您立刻过来,这儿……”电话里响起嗡嗡的声音,听不清余下的话。
      “什么?你说清楚点。”随后,再度响起嗡嗡声,“讲话的是谁?在哪儿?”
      电话里忽然传来声喊叫,仿佛讲话的人被什么勒住了脖子,随着一次明显的挣扎,传过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叫“我叫……”
      跟着,电话里传来像从缝隙中挤压出来的、刺耳的劈裂声——枪击声!刺耳的声响使教授本能地移开送话器。他的耳朵被刺得鸣鸣作响,送话器好像都在颤抖;电话再次沉静下来——电话断了。
      “喂,喂!”教授一遍遍呼叫,对方均无反应。为引起线路中心的注意,教授一次次地上下按挂钩,也没有回应。仿佛刚才窒息的是他自己,他性急地叫道:“天啊!太吓人了!”
      他盯着话机睖睁片刻,然后,走回床边坐下。睡意踪影全无,肯定出事了,而且还是不同寻常的事件!他聪明的大脑里每根神经都调动起来,时间随着回味刚才听到的细节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宽大的额头上出现细小的皱纹。他认定话机里刺耳的响声是枪击声。他走回到话机旁,又拿起电话,线路里发出嗡嗡声,这说明,线路正常。
      他拨通线路中心。“你能告诉我刚才同这条线路连接的是什么号码吗?我们被打断了。”
      中心回答说:“我来看看,看能否找到。”
      他简洁提醒道:“它极为重要,关系到人的生死。”
      “我尽力而为。”中心人员说,“可能不会有此记录,你知道,在10或15分钟里会有50多个电话,操作器不可能完全记录下来。”
      她极其负责地寻找电话线索,花去15分钟之久。
      教授耐心地等着,终于等来了。但结果却令他非常失望,中心没有找到那个号码,记录中也没有。她说,实在抱歉。教授说了声谢谢,又拨通一家大报社办公室的电话,找哈里森·海克勒记者。
      “海克勒先生不在。”对方答道。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教授急切地问。
      “不知道,或许他在家。”
      教授紧拨记者家的号码,心里祷告道,但愿不会太糟。是记者的声音!他熟悉老朋友的声音。
      “你好!什么事?”海克勒边打哈欠边友善地说。
      教授轻松地说:“是你吧,海克勒先生?”
      “是。”
      “生病了吗?”
      “生病?”海克勒说,“没有,你是谁?”
      “万度森。”教授答道,“晚上好!你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没有。”
      “谢谢,你可以继续睡觉了。”
      教授猜想,来电话的人情况危急,他来不及给记者挂电话。
      教授几乎是机械地、无意识地开始穿衣服。他那颗善于思索的大脑迅速投入这个神秘的迷惘中,竭力想从中理出头绪。他在迷雾中不住反复揣摩、推测,积极寻找这个奇异的、已然强烈插进他头脑里的问题切入点。经过推理,他得出几个结论。究竟是哪个?当然,这需要他一步步摸索。教授迅速跑出前门进入暗夜中,没几步,忽然意识到,他既忘了换拖鞋,也没戴帽子。
      15分钟后,他来到中心站。负责夜间接线的话务员都非常乐意帮助他。负责人召开了一个5分钟左右的会议。会议后,教授得到特许被领进一个长条型、高天花板的隔间,里面集中有数以万计的线路,它们被编织在一个薄板上。它们每一根最终都会被引导到一个长桌子上,那里有很多女孩在值班。
      他进去时,已是两点零五分,直到4点左右才又回到外面操作员的房间。
      “我找到了。”他简短地说,“现在,请给我接通警察总部,找侦探毛利或坎宁罕姆。”
      接电话的是侦探坎宁罕姆。
      “我是万度森,今天夜里警察局是否接到有关凶杀或企图凶杀的报案?”
      “没有。”侦探答道,“怎么回事?”
      “现在我还断定不了,有呼叫警察帮助的电话吗?”
      “没有。”
      “今天夜里一两点之间,也没有?”教授再次问道。
      “今天夜里没有一个电话。究竟怎么回事?”
      “我还不知道,晚安!”
      教授从中心出来,借着街灯,在袖口上记下他刚才查到的一组号码。恰在这时,一辆出租车驶来,他急忙叫住,一头钻进车里,跟司机说出他要到的地址。出租车最后停在一幢黑漆漆的4层楼房前。
      车已经停稳,后座上的乘客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司机坐在车里等的当中,从后视镜上看见乘客一动不动地头仰靠在后面,像是没了气息似的,顿感发毛倒竖,慌忙跳下车,在窗外望着车里昏暗的情景。他模模糊糊地看见,蜷缩在车角落里、把那颗棕色的大头靠在后座背上的这个小个子,忽地用他细长的白手指拍打着自己的头顶。
      “到了,先生。”司机说。
      “对,对,肯定到了!”教授说,“我几乎忘了,那你就别等了。”
      司机钻进车里,慌忙开跑了。
      教授踏上黑洞洞的房前石头台阶。拉拉门铃,里面没有一点儿声音,他第二次再拉,跟着又拉了第三次。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又拉了第四次。里面根本没有响铃。他试了试房门,惊异地发现这幢房子的门并没有锁。
      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跑下台阶来到其地下室入口处。
      地下室的门也没有锁。他轻轻推开门,迈进去。走廊里充满潮湿和臭气,顶上亮着一盏微弱的灯。他一动不动立在原地侧耳细听,静无声息不说,眼前全是阴森森的黑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电筒,按亮电筒,瞬间,一道白色光束穿过黑暗,照亮昏暗的犄角旮旯儿。地板上到处堆满垃圾,墙壁、两扇房门以及楼梯头均已发霉。
      他在那里静静地停了5分钟左右。他发觉,这幢旧房子似乎早被人丢弃,新近也无人居住过,除了堆积的垃圾、灰尘以及杂乱景象外,似乎也没什么异常。那么,这里怎么会有电话呢?他关掉电筒,蹑手蹑脚地登上楼梯,一步一步尽量轻移脚步。
      在上面他又停了五分钟,竖起两只耳朵,偶尔闪一下电筒,尤其警惕着左右两侧。然后,他又上到第3层。四周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没有声音,没有人,没有生命的一切迹象。
      刚登上第3层的那一刻,楼上的情景就使他恐惧起来。3楼的格局同下面完全一样,但那间大房间地板上的灰尘和垃圾中间却有一条干净的小径,像是被人特意清理出来的,它直通到顶层。小径这头是一部电话机!
      “40117。”他读道,同时对照了自己袖口上的号码,重复道,“40117。”
      时钟滴答滴答地过了整整两分钟。他警惕着周围的同时,仔细查看话机——子弹的痕迹,或者其他什么迹象——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电话机完好无损,其周围也无任何破损的地方,他更加恐惧了。他镇静了一下后,轻轻拿起接收器贴到耳朵上,线路是死的。他敏感的手指立刻觉察到光洁的外表其实是黑色灰尘的反光。他判断,这不是呼叫过他的那部话机!
      他按亮电筒,寻找电话线来路。他看见其穿过房间,爬到窗户外面。它是往上还是往下呢?他朝窗户轻轻走过去,刚走两步,突然听见房子的什么地方传来声响。他立即止住脚步,熄灭电筒。
      黑暗重新笼罩在四周时,他清晰听见,外面不远处有人的脚步声,而且正朝这儿走来,脚步声进入院子,发出越来越响的嘎嘎声,脚步声最后在台阶上响起来。这是个确切的人的脚步声,并且是熟悉这里的人的脚步声。脚步声到了门口,进了房子里。但是,进来的人却没有开灯。
      教授屏气不动,在漆黑一片之中竭力睁大眼睛,依然是什么也看不见。当脚步声几乎来到他面前时,他体内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传到他胳膊上,手电筒一下子被他按亮,他迅速查看四周,无疑,那个可怕的声源——或许是男人的声音——定在光亮中暴露出来。但是,什么也没有!除了他自己外什么也没有!即使,灯光照到又有脚步声的地方时,仍然不见人影。他急忙熄灭电筒,轻轻向左边跨出4步,这是怎么回事呢?鬼魂?不可能。他从来不相信鬼怪的传说。
      神秘的脚步声也顿时止住。他明白了,那个人之所以也停下来,是发现这里有别的人。就这样,双方屏住呼吸持续了几分钟后,教授小心翼翼地朝门口移动,他走出这个大房间进入这层楼的大厅。他趴到楼梯的栏杆上,再细听。这时,脚步声重又响起来。当这个声音越来越接近他时,他退到亚麻制的壁橱的阴影里,紧盯着什么也没有的、空旷的地方。他发现那个声音,或是那个人仿佛就在他上面。那个脚步声渐渐退回到大厅,下了楼梯,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越来越微弱,直到完全消失。
      教授鲁莽地登上第4层,即最顶层,期望会有收获,哪怕一点点。但是,楼上也是空荡荡的,凄凉又荒芜。他径直走进后面的房间,脚下就是自己刚才站过的那个房间。他走到窗户旁时,黎明已刺破东方的迷雾露出模糊的玫瑰色光亮。自然的光亮刚好使他看见,那根电话线从楼下窗户中间挂到下面。他急忙下楼,推开窗户,揪了揪线路,他发现,电话线直通到最底层。他默默点点头,仿佛终于理出了头绪。
      他沿来路下到第一层,径直走到前门那儿,轻轻试了试门上的圆门柄,同他刚来时一样,无人动过的迹象。那就是说,来人并不是从这里上楼的。他恍然大悟似的掉转头顺楼梯走进地下室,直接转到楼梯后面。他在那里发现了另一道房门——那是一道通向地窖的小门,只开有几英寸缝隙。一股潮湿、发霉的臭味飘上来。他在门前思忖片刻后,慢慢推开,试探性地朝黑糊糊的地方伸进一步。这一步就是一个台阶,他开始一级级往下摸。下到第4级时,脚下突然发出嘎吱的声音。他立在那儿细听,像深渊里一样寂静无声!
      他继续往下走,10、11、12,共14级,最后踩到松软的土地上。他脚踩着土地,像是在保护伞的黑暗中,盲目凝视着他的四周。立定许久后,他按亮电筒,光柱一直延伸到右边,教授仓皇地倒吸一口气。光柱下躺着一个年轻人,几乎还是个男孩。他仰面平躺在泥土地上,瞪着一双眼睛。他的双脚被一根绳子捆绑着,双手被绑在身后。
      “你就是给我挂电话的那个先生吗?”教授平静地问道。
      没有回答,但从其眨动的眼睛和扭动的肢体,教授知道,这个孩子还活着。
      “嗯?”教授再次询问道,“怎么,你说不了话?”可他的嘴并没有被堵上。
      没容教授反应过来,一道闪光、一个小范围中的左轮手枪的轰鸣声,教授的电筒掉在地上,自动熄灭,黑暗重又笼罩在四周。当左轮手枪还要再次响起时,教授突然向前跌趴到地上,长长吐出一口气。一切又都静了下来。
      “可恶,克朗斯顿!”一个男人吼道,“你杀死了他!”
      “对,没错,我不想在这场游戏之中进监狱度过我的余生。”那几乎是一声咆哮,“我本不想杀死任何人。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现在没事了。如果,不是因这个孩子,我们都不会有事。我看,也给这个孩子一粒子弹,这样就彻底安全了!”
      “哦,那你为什么不做?”又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那是一声嘲弄、冰冷、毫不畏惧的声音。
      “你给我闭嘴!”
      脚在感觉得到的、松软的土地上动了动。教授像个奄奄一息的人,脸朝下趴在地上,几乎就在那个被捆绑着的孩子的脚头。他们中一个人俯下身,用手指碰碰安静、软绵绵的教授,又迅速抽回。
      “他死了吗?”有人问。
      “天啊,这是个人!你为什么又这么干?”第一个讲话的人大叫道,在他的声音中有一种低调、易动感情的情绪,“我从未想到,这件事情会导致——凶杀!”
      “现在,不是辩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开枪的人说,“决定我们将要做的都已经完成。现在,我们得把这具尸体丢进煤箱里,等我们完事后再处理他。”
      “但是,我们拿他怎么办?我们犯下两项罪行,这他都看见了。他定会告诉其他人。”
      “如果,他活着,他肯定会讲出这里的一切。”残忍的克朗斯顿为自己申辩着理由。接着,他又淡淡命令道:“在这件事中,我们只有一件事要做,我们最好这样,也只能这样,让他们两个人在这儿,我们赶快走掉。”
      “别杀死我,别杀死我!”那个年轻人突然哀求道,“我不会讲的——我发誓!别杀死我!”
      “闭嘴!”克朗斯顿吼道,“我们随后处理你。开灯。”
      “别开灯,”另一个人恐慌地喊道,“别,别开灯!假定——假定你的子弹击中他,击中他的脸部。那才可怕,上帝呀!”
      “行啦,帮我把他抬起来。”克朗斯顿简短地说。
      他们两个人把科学界这个杰出、体重跟孩子差不多的尸体抬起来,在黑暗中上楼穿过地下室到后面。此时,天已渐渐放亮,教授那张苍白、憔悴的脸被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照得朦胧可见。他双眼大睁,呆滞;嘴唇微张,像被一种新生的恐怖彻底击垮似的。这两个人把他扔进敞开的煤箱,关上箱盖,匆匆离去。
      将近一个半钟头后,煤箱盖慢慢被推开,教授从里面爬出来。他在箱边停了会儿,心有余悸地揉揉他的膝盖和胳膊,活动了一下他的四肢。
      “太可怕。太可怕了!”他自言自语地抱怨道,“我得要更加小心!”
      当他再次回到地窖入口处时,外边又亮了点,他怀着去救那个孩子的坚强信念,稳步地行走。还是没有一点声音,通向下面的那道门依然仅露出个黑洞。他轻轻踏上第4级台阶,使其尽量不发出刚才的嘎吱声。当他再次站在土地上时,依然首先搜寻着一切响动。
      最后判定就他一人,他在地上摸索他的手电筒,还真让他找到了。他大胆地按亮电筒,这是个大房间,潮湿、阴森。每边都有好几堆、像最近挖掘出来的土堆,他面前曾是那个被捆着的人躺过的地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转向另一边,他忽然看见了它——一部电话!话机已被一颗子弹彻底击毁。他兀自点点头,证实了电话突然中断的原因。
      他绕着墙边转,看见几个未挖通的地道,它们碰到了坚实的土层。其中只有一个像是已经挖通,他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但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他弯腰避开头撞到顶上的地。地道很长,他走有10、15、20步,依然不见丝毫亮光,前头仍是充满霉臭气味的黑洞洞。它通向什么地方呢?走到离入口约有35步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急转弯。他以为是通道头,随后是垂直出去的通道。但是,当他又走了15或20步后,才发现,这不仅不是头,而且,地道也越来越窄小了。
      正行进间,教授突然发现,正前方有一道门。他想,也许这是出口。出口是什么地方呢?教授关掉电筒,在黑暗中摸索着走,穿过又一个窄道,摸到门前。外面是个模糊不清的世界,这里显然不是在地面上,外面昏暗的光亮好像灯光,如果是电灯,很可能有人在里面?或者这仅是间密室?他触到门边缘,轻轻推开一道缝隙,仔细观察。确定无人后,他才又把门推开,走进去。他进入一个明亮耀眼的地方——地下隧道。
      他右边明亮的铁轨蜿蜒伸向远处的曲线;他左边是这个隧道更急转弯处。两边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很像个车站。
      “真是个奇迹!”他心里惊呼道。
      教授绞尽脑汁地想,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件不可思议的事,简直如梦幻般,一点没错,他正站在隧道里。远处响起一列火车的隆隆声,他谨慎地撤回来关上小门,等火车通过。
      火车通过后,他出来在身后完全关上这道门,尽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门对外的面上贴有瓷砖,他走几步回头再看,禁不住钦佩贴瓷砖人的技术,从外面看,一点也看不出墙壁上有一道门。随后,他跨过铁轨。天还很早;火车此时也不多,就是有,也很远;因此,他有时间查看对着这道门的贴瓷砖的墙壁,他判断,门的对面一定也有道同样的小门。十分钟后,他终于找到一块松动的瓷砖。他用手指把它抠下来,里面是个黑洞。他找到了这第二道门。
      他钻进另一条狭窄、泥土的地道,电筒光亮指引着他一步步继续向着未知的世界迈进。他走了可能有三十步,最后到了一个拐弯处。转过拐弯,他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套房——或许是另一个地下室。他熄灭电筒,站在那儿倾听,竭力睁大眼睛。他认为自己安全后,再次按亮电筒。
      正前方有一半是粗糙的台阶,它通向一道地板门口。他几乎没有时间注意周围的一切,一看见敞开的地板门,就往那儿大跨步走去。就在这时,什么东西“嗖”的从他右边掠过他的头,电筒掉了,面前一片漆黑,他本能地往台阶上跑。他想,地下室或许安全点,起码比地下室下面要安全,他继续往上蹬,最后站到一个硬地板上。
      脚下什么地方突然出现凶猛、非常的打斗声,以及亵渎上帝的叫骂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朝他跑来。但是,这道门铿锵一声被重重关上了。他孤立无援,电筒没有了。一个突然而至的、不寻常的、可怕的寂静笼罩在他四周。他立定片刻,然后,像是极其疲倦地蹲坐在地板上。
      财务经理朗道尔站在地下室沉重的门旁边。当时已是十点零二分,十点整是开启这个厚重的铁门的准确时间。这是银行里采用一种坚实的石工技术建造的防护门,它带有一个机械装置。在他开启这道门的时候,各职员和出纳员都已经分别坐在各自位置上,等着地库里的账本和钱的到来。厚重的门上有一道旋转的圆扣环,财务经理旋转这个装置。几分钟后,他费力地拉开外部的门后,把注意力转到联合锁着的第二道门上,他进一步动手开门。接着还有第三道门,这道门没有上锁。开启这些装置总共需要六分钟。
      财务经理朗道尔拉开较轻的第三道门后,迈步进去,伸手摸到右边的一个按钮,地下室的黑暗瞬间被洪水般的光亮驱散。他大吃一惊,几乎就在他的脚边,在地下室的地上,蜷缩着一个人。死了?还是失去知觉?纹丝不动仿佛已经没了生命迹象。财务经理惊魂未定、脸色惨白地退回办公室。
      其他人都慌忙跑过来看,一个个瞠目结舌。
      “你们,卡络尔和杨,把他抬上来。”财务经理镇静地吩咐道,“不要议论这件事,把他抬到我的办公室。”
      大家静静地执行着命令纷纷散去,回到各自位置上。喘息一阵后,财务经理朗道尔又独自进入地下室,匆忙穿过堆得像山一样的钱堆。随后,他出来叫来其中一个出纳员。
      “钱似乎未动过,”他脸上掠过一丝安慰的表情说道,“请再仔细把它们清点一下,然后报告给我。”
      他退进他的单独一人的办公室,关上身后的房门。卡络尔和杨站在那儿正好奇地凝视着眼下的这个人。他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他们转过身询问地看着经理。
      “我想,它该是警察的事。”财务经理审视了一会儿说道。他走到办公桌边,抓起话机。
      “但是,他,他是怎么进入地下室的呢?”卡络尔疑问道。
      “我不知道。你好!请问,是警察局吗?”
      杨问道:“先生,丢了什么吗?”
      “我们还不知道。”经理答道,“请安静,他还有呼吸吗?”
      “他还有气。”卡络尔说,“好像并未受伤,只是失去了知觉。”
      “缺乏空气,”经理说,“他一定是整夜都在里面。那足能杀死他。你好!我想跟探长讲话。莫劳里先生吗?这是格兰迪森国家银行,莫劳里先生。请你立刻过来,调查一下我们这里发生的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十五分钟后,探长莫劳里走进经理办公室。他的眼睛一落到横躺在沙发上的这个人身上,脸上立即显出一种奇怪、吃惊的表情。
      “怎么……”他不假思索地说,“你在哪儿发现他的?”
      “我刚才打开地下室时,发现他在里面。”经理说,“你认识他?”
      “认识他?”探长莫劳里吼道,“何止是认识。他是万度森教授,一个很有名的专家。他时常被他们的人称做电脑人。我们常听他给我们讲逻辑推理课。”他摇摇头,“你叫医生了吗?没有,那就赶快派人去叫医生!”
      像母亲细心照料孩子似的,探长先在教授躺着的沙发旁坐了一会儿,随后,他站起来赶紧敞开窗户,焦急地踱来踱去,等着医生的到来。医生终于来了。没有几分钟,兴奋剂就使万度森教授恢复了知觉。
      “啊,莫劳里先生!”他睁开眼睛虚弱地说,“请把那些门锁上,让你信任的人警戒。不要让任何人出去。我一两分钟就能说明白。”
      探长跑出办公室,一会儿后,又跑回来。教授正在问经理:“你的银行职员中有一个叫克朗斯顿的吗?”
      “有。”经理答道。
      “逮捕他,莫劳里先生。”教授说着转过头来对着医生,“医生,请再注射一点硝化甘油在我的左胳膊这儿。还有,莫劳里先生,逮捕这个克朗斯顿同室的人,还有另一个年轻人,他几乎是个孩子,可能是这儿雇用的。他可能是他们的亲戚或同克朗斯顿的室友有联系的人。对,医生,谢谢!被偷盗了什么?”
      探长询问地看看经理。
      “没有。”经理说。
      教授躺回到沙发上,闭上眼睛。就这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
      “脉冲波不大好,医生,”他最后简短地说,“请再皮下注射一次。莫劳里先生,这是哪家银行?”
      “格兰迪森国家银行,”探长说,“你怎么啦?怎么会在地下室里?”
      “真可怕,莫劳里先生——真可怕!”教授说,“我会告诉你一切的。你要肯定抓住克朗斯顿和……”
      他昏迷过去。
      探长莫劳里和他的人经过仔细分析后,在外面,分别围捕了三个人——哈利·克朗斯顿,银行信赖的一个高大的中年职员;大卫·艾黎斯·博格,年轻的机械工程师,他同克朗斯顿亲密交往了好几个月,以及里查德·孚尔萨姆,他是博格的一个体格强壮的侄子,是机械工程学学生。
      躺在自己的屋子里,在医生密切的护理下,教授休息了二十四小时之后,才完全恢复过来。但是,如何进入银行秘密的地下室这个问题,仍然使他苦思不得其解。在他被送回自己的住处前,曾跟探长针对性地发出警告。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更是莫名其妙。
      教授的屋子里不仅有探长莫劳里、格兰迪森银行董事长豪,以及他的财务经理,而且还有哈里森·海克勒等几个记者。
      教授的故事犹如一个接一个的事件,大家无不沉浸在万般惊奇中。
      “它肯定是我未曾想到过的、最令人难以琢磨的一次惊险经历。”这个极其瘦小的人说,“它是这么难以琢磨,这么令人意想不到,以致我欠考虑地把自己的生命放进危险中两次,而且,我还完全不清楚它意味着什么,直到我发现自己进入地下室,才想到,这可能是我的葬身之地,是我生命随时间分秒消失而窒息的可怕结局。意识到时,也已经晚了。而且,先生们,如果我死在里面,那科技界最有价值的思想也就丧失了。除了结局悲惨什么都不会留下。”他心有余悸地坐在他十分熟悉的位置上。
      “当我拿起电话时,”他停顿片刻,重又开始讲,“在这个无比惊奇的背后,它告诉我几件事。它是全部的逻辑——逻辑,先生们,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有人正处在危险之中,甚至在他告诉我时,就已经很危险了。他接通我,寻求帮助,线路第一次被打断,或许,他已处在被窒息的状态,接着第二次又断了——话机被枪击毁坏——这无疑是在歇斯底里的状况下做出的举动,是为阻止再次说话。这个情景在我头脑里很快被清理出来。
      “线路断了。中心也不知道这个号码。靠交换台也无法从中查找出那个电话号码,非要得到,恐怕要花费好几天时间。幸亏我依照推理逐渐缩小范围,最后,还是花费了两个钟头左右,才在我接到的电话上得到那个号码——40117。从电话号码簿上,我找出其街道和房屋的门牌号,我决定去那儿看看。去之前,我给警察总部挂去电话,看是否有电话报告谋杀和企图谋杀或什么异常的电话。结果没有。事实本身说明,电话实际上是在呼我,而不是警察,因为——哦,或许因为,它原本是想让警察知道,可能一时又找不到警察局的号码。我想,他可能是个喜欢玩电脑的人,很熟悉我的号码。
      “哦,就这样,我前去搜查了那幢房子;顺便说一句,莫劳里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一直握着昏暗的光亮的好处,当你进入危险境地时,它能使你自己尽可能远离危险;因为,如果有危险,有枪击的危险,看,开枪的人自然的冲动就是对准光亮。所以,在地窖里,这个偶然的情况救了我的命,听到枪响,我随即趴下装死。
      “在楼上,我发现40117号码接收器上有厚厚的一层灰尘,话机完好,周围和附近也没有子弹的痕迹。这说明,最近没有人使用过它。如果,确实有子弹射出,那开枪人的目标就是使用这部话机的人。但这同时也证明,这条线路不是死线。于是,我开始查找线路,心想,该线路中间一定扯出了一条支线,扯到另外的什么地方。扯到什么地方呢?
      “我瞄着线朝窗户那儿走去,想看看这条线路是通向上面还是下面,就在那时,我听见脚步声,立刻猜测到那个人,无论是谁,都同我一样在这幢房子里,脚步声是那么清晰。但是,当我按亮电筒,本以为定能看见他,孰料,眼前空无一人。我以为他在我上面。人在黑暗中,很容易失去声音的方向感。真实的脚步声,或下面的什么声音,可能比上面听见得更清晰。因此,我随后明白了,有人在我下面的屋子里。什么目的?可能是为弄断这根电话线路。
      “我等着那个人上来,无论他是谁,结果那人却没有上来。那时,我已看见了连接的地方。然后,我直接走下地窖。在那儿,我看见孚尔萨姆躺在地上,他被绳子捆着。他没有被塞住嘴;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显然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话,他就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中。说是迟那时快,黑暗中有人突然朝我开了一枪,或者是朝我的电筒。滑稽的是,我被当做死人扔进了煤箱。当时,在克朗斯顿的名字被好几次提及时,我从他们的谈话中得出明确的结论。
      “孚尔萨姆用坦白的性情、坚持的观点泄露出他知道的一切,包括杀死我的经过。他的坚持肯定也会把自己投进死亡的危险中。在黑暗的掩盖下,我伸出一只手在他脚脖子上捏了两次。这使他知道我并没有死,他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他同时也明白了我要他做的非常事情——求他们饶命。我知道,如果他是每次行动的参与人,他就能欺骗克朗斯顿和另一个人放他走,或者至少不会让他们再去杀害其他人。后来的行动表明,我这个推测是正确的。
      “从煤箱里爬出来,我又折回地窖。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时候那儿不会再有任何人了。他们把我丢在那儿时,就已经害怕了,他们害怕地逃跑了。当然,他们还会把那个年轻的孚尔萨姆带走。到那里后,我幸运地摸到我的电筒,接着又找到了支线上的电话机。话机像我判断的一样,已经被枪击完全毁坏。这个事件的逻辑推理把我引向另外的方面。
      “然后,我沿着地道穿过去,进入另一个地道。我不应该冒险进入第二个我没有相当把握的地道,那儿除了黑暗、阴森什么也没有。我迷失在其中。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想,那个年轻的孚尔萨姆会暂时被当做人质,被克朗斯顿押着。无论如何,会有一次打斗,地下室的门是开着的——就是通向地道的那个门。我既不认识孚尔萨姆也不认识克朗斯顿,如果他们在那儿,很可能知道我就在近处。毫无疑问,这道地下室的门一旦在我背后关上,我就再也打不开了。余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房间里静了下来,科学家懒散地摆弄着他的手指。
      “现在,它全部集中到一点上,”他最后概括道,“克朗斯顿把博格拉进这个事件中——博格是个机械工程师,是做这项工作的最好人选——他们租下这幢房子,开始工作。他们花了数周,或者数月,直到完成它。孚尔萨姆后来察觉到它,但他是个正直的人。他在绝望中得到了——或者是从网上——我的信息,而不是警察的。那部电话或许原本就在那儿,或许是他们后来把它安在了那儿。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囚犯了,莫劳里先生,那个年轻的孚尔萨姆仅为保护他叔叔博格才犯下企图罪。克朗斯顿是罪魁祸首,博格只是受驱使完成通到银行地下室任务的人。
      “地下室有水泥地板,砍出一个正方形的小孔。那道门就在那个地板下,极其隐秘。除非极细密的检查,它恐怕永远不会被发现。正像隧道里瓷砖的墙壁上的门一样,不容易被人看出。他们克服巨大的困难,这两个人,挖通了地下室厚实的地基,甚至其中还有无数的钢筋,想想看,真令人惊奇,他们数周在夜间工作,居然没有出现差错。但令我费解的是,他们实际上并没有偷窃银行的钱。我推测,其中原因可能是,他们在等待着那里放进巨大的存款。对吧,豪先生?”
      银行董事长豪说:“是的,一周左右我们确实要从欧洲运来一批钻石——价值将近三亿美元。”接着,他大声说:“我们幸亏遇到了你,推理专家!”
      莫劳里探长吹了声口哨。“如果成功,那真是一个惊人的数目!”
      “现在,莫劳里先生,这三个人中无论哪一个,如果让其招供的话,将会供出整个事情的经过,肯定如我说过的一样。”教授提醒说,“但是,我建议放行孚尔萨姆。他的确是个非常正直的年轻人。”
      除了海克勒以外,大家全都走了,这位科学界的杰出人物才走过来,靠近记者的肩头,直直地看着记者的眼睛说:“你知道,海克勒先生,”在他兴奋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奇怪的腔调,“当电话响起时,我首先担心的是,那是你的电话。你一定要小心,非常地小心,而且要自始至终。你们记者为追求真实的报道,总是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关闭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推理书库 ( 鲁ICP备17055969号-4 )

    GMT+8, 2024-5-17 20:01 , Processed in 0.067436 second(s), 23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