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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6-12-10 2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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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
作者:迈克尔·康奈利
翻译:syancx
这已经是好莱坞林荫大道上这家名叫三个国王的当铺两年来第三次被盗了。因为作案的手法一致,所以洛杉矶警局怀疑三次盗窃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不过小偷非常谨慎,从来都没有留下过可以指明身份的指纹或者其他线索。因此无法实施逮捕和追回赃物。店主Nikolai Seravn,是一个俄国的移民,甚至已经开始对这个国家的司法系统产生怀疑了。在圣诞的前一天,Servan打开当铺的后门,走进去发现他的店第四次遭殃了。不过这一次盗贼还没有离开。也正因为这样,Harry Bosch刑警和他的搭档Jerry Edgar最终来到了当铺。
早上10点过后不久,他们到达Bosch在好莱坞分局停车场时就已经核对的光滑的后门。负责盗窃事件的Eugene Braxton刑警已经在店里了,Nikolai Servan。在他旁边,边上还有一具尸体。
“看, Harry,就像一个老旧的圣诞节礼物。”博斯停车的时候Edgar 说,“就等着我们打开了。”
Edgar说得没错。狭小、单层的当铺的外墙漆成了过分鲜艳的红色,而巡警用来围着当铺正面的黄色警戒线看上去就像是个蝴蝶结。Bosch没有分心去评价自己搭档的意见。他走出来关上车门。
Bosch 在人行道上停了一会儿,观察着当铺的正面。它位于一家色情书店和提供私人邮箱的铺子之间。钢制的防盗门已经打开,大概是在Servan报警之后打开的。Bosch抬头看见正面墙上的平板玻璃窗,上面有国际当铺的标志,三个球组成了一个三角的形状,每个球里都设计成包含一个国王的王冠。
“真漂亮。”Edgar看着标记说。
“非常漂亮。”Bosch 讲,“我们进去吧。”
“别担心我。Harry,我不会误事的。今天是平安夜,我想把这件事给包起来,早点回家去交换礼物。”
Bosch穿过当铺的前面,经过无数的自行车、高尔夫球杆、古玩和乐器。来到Braxton 和 Servan等候的柜台前。
Braxton之前已将调查过这里的三桩盗窃案了,因为 Servan把他的名片贴在电话的边上,所以他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当店主早上来上班时发现盗贼死在珠宝箱的边上时,他没有打911,而是先拨了Braxton的电话。
“圣诞快乐,Braxton。”Bosch说,“都发现了什么?”
“闪亮的圣诞节。Harry。”Braxton 说,“至少我们发现了一个盗贼,这已经使得圣诞节变得很不错了。”
Bosch点了点头,看了看坐在柜台旁高凳上的Servan。他大概有50岁了,头顶的黑发已经开始秃了。满身的肌肉开始松弛,没有可见的纹身。
“Nikolai Servan,” Braxton说“这家店的主人。”
Bosch伸出手越过柜台和Servan握手,俄国人从高凳上下来,有力地和Bosch握手。
“Servan先生,我是Bosch刑警,这是Edgar刑警。”
“Nick,叫我Nick就行了。”
他的口音很重,Bosch 猜测他来美国没几年。Edgar也越过柜台和他握了手。
Bosch绕过Braxton来到了玻璃的珠宝柜台后面。尸体就仰躺在这附近的地板上。白人,穿了一身黑,左手戴了手套,而右手却没有。Bosch 像个棒球捕手一下蹲伏着检查尸体,他尽量不去碰任何东西。一个编织的滑雪面具套住了面孔,眼睛和嘴巴那里有出气孔。Bosch发现他的眼睛睁开着,尽管牙齿咬得很紧,嘴唇却还是往后拉。Bosch看也没有抬头看就问。
“法医和鉴证什么时候能到。”
“在路上了。”Braxton 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今天交通不是怎么拥挤。”
法医和鉴证人员可能要从市中心赶过来。而Bosch 和Edgar所在的警局离这里只有八个街区。
“你认识这个人吗,Braxton ?”
“目前还不确定。”
Bosch没再说什么,他等着。他知道Braxton 不得不快速地看一眼滑雪面具下的那张脸,尽管这么做违反犯罪现场规定。
“这看上去像五年前我在东北部逮捕的叫Monty Kelman家伙。”Braxton 说。
Bosch 点点头。
“我猜是当地的?”
“大部分时间是。我听说他之前是从事外地的作业。一伙人从一个叫Leo Freeling的组织者手里接活儿。在山谷区外面干。不过几年前Leo 就被人杀了。我想从那时起Monty就开始了自己的不法活动。”
“单干?”
“这要看是什么活。”
Bosch 从口袋里拿出一副乳胶手套,像气球一样吹鼓了戴上。他调整了自己的位置试着把尸体翻过来一点检查伤口和遗失的手套。他没有发现什么也不想在现场照相和法医调查之前把尸体整个翻过来。
“那他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是带有修辞意味的,不过他问的时候盯着Servan 看。看上去这让店主吓了一跳,好像被指控了什么似的。Servan 赶紧伸出头来摇头否定。
“我不知道。”他说。“我到店里的时候,门开着,他已经死在这里了。”
Bosch点点头,在柜台四周看了看,发现Edgar不见了。他就看着Braxton说。
“Braxton,把Servan带到巡逻车里,这样我们才能好好检查这里。”
Braxton把 Servan带出去的时候,Bosch回到尸体旁边继续检查。他举起那只光秃秃的手仔细看,努力弄明白为什么没有手套。他在拇指的末节上发现一个污渍。一条黄褐色的线。同样在食指上也有相同的污渍。他用两只手把拇指和食指放在一块,把两个污渍排成一排。看上去这只右手曾经拿着一支钢笔或者其他薄的工具的时候染上了污渍。
Bosch 小心地把右手放在地上然后下移到脚上。他脱下右脚上黑皮橡胶底的运动鞋,脱去黑色的袜子。在死者脚部的突出部位有一个圆形的污渍,中间是褐色的逐渐向外变成黄色。
“你找到什么啦,Harry?”
Bosch抬头看,是Braxton
“我还不确定,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手套,他遗失的手套?”
“那里。”
是 Edgar。他在店里另一面的展示柜后面。Bosch站起来走过去。Edgar蹲伏着指着柜子的下面。
“柜子下有只黑皮的手套,我就是不知道配不配。”
“看着像。”他说。
“如果不配,你就必须无罪释放。”Edgar说
Bosch 看着他。
“Johnnie Cochran”Edgar说,“你知道,the O.J.手套。”(译注:参看辛普森案 )
“是的。”
Bosch 站起来,他这么做的时候他的一个膝盖发出了咯吱一声。他看向柜子。里面有两层灯光照射的架子。一层上是看上去很贵的非珠宝类物品,一些钱币或者小的翡翠雕像,金或银的药盒,烟盒,其他一些华丽的嵌宝石的小东西。都是高档的东西。Bosch注意到其中大部分的钱币是俄国的。
Bosch离开柜子继续调查整个店铺。除了两个展示柜之外其他都是便宜货。金钱上有困难的人愿意舍弃来典当现钱的东西。
“Braxton” Bosch说,“入口在哪?”
Braxton示意他往后并在前带路。Bosch 和Edgar跟在后面。他们来到后面用作办公和储藏的房间。碎石和其他的碎片散落在地板上。他们抬头,发现在天花板上有一个粗糙地割开的洞。有两尺宽,可以看到外面蔚蓝的天空。
“复合材料的屋顶。”Braxton说“没用大的工具切割,大概花半个小时。”
“会有声音啊。” Edgar 说,“有人知道色情书店什么时候关门吗?”
“我记得之前这里被盗时查过。”Braxton 说,“他四点关门,八点开。有四小时的空白。”
“前三次都是从屋顶进来的吗?”Bosch 问。
Braxton 摇摇头。
“前两次是后门,第三次是屋顶。这是第二次从屋顶进来。”
“你觉得前三次也是 Monty吗?”
“不用怀疑。这些家伙就这么干。不断地盗窃同一个地方。在后门被入侵两次之后,Servan 先生在那里采取了预防措施。加了更多的金属围栏。所以他们就从屋顶进了。
“为什么会这么多次呢?”Edgar问
“一大帮的移民都到这儿来交易。俄国人、韩国人,几乎是世界各地的人。他们把故国带来的东西典当。翡翠、黄金、钱币、小而贵重的东西。盗贼喜欢这些,朋友。你是在柜子的哪里找到手套的?它们都在这里。这就是盗贼的目的所在。我不明白他怎么会死在珠宝盒的后面的。”
“之前三次都偷走了什么?”Bosch 问。
“平均下来每次损失都要4万到5万美元。”Braxton 说
“这样一个当铺算是很有利可图的,难怪那些家伙一直都来。”
一个巡警走进后面的房间,告诉他们法医人员已经到了。
三个刑警仍旧聚在一起讨论最初的印象以及 Bosch对于盗贼发生的事情的推测还确定了侦破这个案子的策略。他们决定Edgar 留在现场尽可能地帮助法医和鉴证人员。Bosch 和Braxton来处理Servan 和死者亲属的通告工作。
在法医从盗贼的手上提取了一整套的指纹之后,Bosch 和Braxton就陪着 Nikolai Servan往好莱坞分局去。
Bosch把指纹扫描进电脑,然后传给市中心帕克中心的指纹室。接着他就正式对Servan进行录音询问。尽管当铺老板现在讲的和在当铺里的并无二致,但对于Bosch 来说把这段故事录下来是很有用处的。
在他询问的时候,他收到了叫Tom Rusch的指纹鉴定师的信息。通过电脑比对,指纹来自一个39岁的前科犯 Montgomery George Kelman。Kelman因为盗窃罪而入狱,现在已被假释出狱。
Bosch打了三个电话才找到Kelman的假释官,问出了死者现在的地址和雇主。他被告知Kelman在一家希尔维尤区的餐厅里当早班洗碗工。假释官早上就接到餐馆老板的电话报告说Kelman既没有来上班也没有按假释条例规定的打电话请病假。假释官似乎很高兴得知他不需要烦心去写Kelman违反假释条例的报告书了。
“圣诞快乐!”在挂掉电话前他对Bosch 说。
和Edgar 通过电话之后Bosch知道技术人员还在检查尸体和现场。Bosch告诉搭档受害人证实是Kelman ,而他和Braxton 要去假释官提供的Kelman的地址,他们把Nikolai Servan留在了分局里的一个询问室里。
Monty Kelman的地址是在格里菲思公园附近的卢斯费利斯。应门的是个穿着红短裤和长袖圆翻领衬衫的年轻女人。我们通常说的枯瘦大概就是她的样子。明显的瘾君子。当她听到Monty的噩耗时,她突然像个婴儿一样倒在沙发上。Braxton 努力安慰她的同时试图从她那里获取关于Monty的信息,Bosch则迅速地看了一圈这间一卧室的公寓。如他所想,房子没有明显的属于一个小偷的迹象。房子是最重要的,正是在这里假释官会来拜访, Kelman维持一种表面上的遵纪守法的生活。Bosch知道任何一个活跃的小偷,只要有个假释官盯着,都会弄一个分开的、秘密的安全屋来保存他的工具和赃物。
卧室里有张小桌子Kelman用来放他的支票本和其他个人的文件。Bosch翻了下支票本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他继续查看抽屉里的其他东西,也没有任何指向Kelman安全屋的线索。不过他对此也没有太在意。这只是没用的部分, Braxton可能会更加关心,毕竟他是盗窃刑警,而不是Bosch.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看见门角落里的支架上有一个萨克斯风。从尺寸上他看出那是个中音萨克斯风。他走过去用手举起来。看上去虽然很旧但却是细心保管,抛光的黄铜制成,不过他看到抛光布被推到了乐器的嘴里。Bosch 没有演奏过萨克斯风,甚至没有尝试过。不过那乐器的声音是唯一能够使他发自内心地快乐的音乐。
他以一种几乎没有对任何人或物展现出来的敬畏拿着乐器。某一个刹那他甚至企图把吹口送到唇边试着吹出声音。不过,他只是紧握着乐器,照着他曾经看过的无数的音乐家手持的方法,从Art Pepper 到Wayne Shorter。
“Harry,你找到什么没?” Braxton 在另外一个房间问。
Bosch拿着萨克斯风走进客厅。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她的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眼泪在她脸颊上流过。Bosch不知道她是在为失去的爱而哭还是为了失去毒品来源而哭。
他拿着萨克斯风。
“这是谁的?”
她吞了口口说说。
“Monty的,曾经是。”
“他演奏吗?”
“他尝试过,他喜欢爵士乐。他说过他想去学。不过从没去过。”
新一波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
“这可能是赃物。”Braxton说,无视她直接对着Bosch说。
“我们回去之后可以检查一下乐器。这种东西在管口上会课上制造商和编号。”
他指向喇叭口说。
“这里。我一点都不奇怪如果这是在之前破门而入Servan当铺的时候拿来的。”
Bosch从开口里拉出毡的抛光布,然后往里面看。在弯曲的黄铜上有铭文,不过他看不清楚。所以他走到窗边,装换乐器的角度好让阳光射入管口。他靠近然后移动乐器好看清楚。
卡柳梅特 乐器
伊利诺斯州 芝加哥
QUENTIN MCKINZIE定制,1963
最佳场所
Bosch 又看了两遍。他感到似乎有人用热的蹄铁往他的太阳穴上按。往昔的记忆涌上心头。音乐家在甲板上的天棚下,一帮士兵围在周围。在前面的是坐轮椅的,或者是失去手脚的。那个男人在演奏萨克斯风,伸展收缩身体就像是Sugar Ray Robinson从拳击场的角落走出。音乐优美而活泼,使他内心畅快。那声音比他所听到任何声音都要动听。这是他在地道生涯的最后见到的光明。
“上帝啊, Harry,上面是什么?”
Bosch 看着 Braxton,往昔的记忆退回黑暗之中。
“什么?”
“你看上去像是里面藏着个幽灵似的。上面都是什么?”
“芝加哥,芝加哥生产。”
“卡柳梅特”
“你怎么知道?”
“我是个盗窃刑警,这是我的工作要求。卡柳梅特是最大的制造商,而且历史悠久。这下我们就能追踪来源了。”
“你好了吗?”他问,“咱们走吧。”
回警局的路上 Bosch 让Braxton开车,这样他就能拿着萨克斯风来研究了。
“这东西值多少啊?”他在走了一半路的时候问道。
“这个要视情况而定。新的,大概能值个几千的。对于当铺老板来说,一个能吹出声音来的也就几百。”
“你听说过Quentin McKinzie?”
Braxton摇头。
“我不觉得。”
“他们叫他Sugar Ray McK。因为他演奏的时候他会像拳击手Sugar Ray Robinson一样摇晃和起伏。他很棒。他是个成功者不过他没多少录音。最佳场所,你有没有听过这首曲子?”
“抱歉,兄弟,我不喜欢爵士乐。你知道的,太多的陈词滥调。刑警和爵士。我喜欢听乡村音乐。”
Bosch 感到很失望。他想告诉对方在船上的那一天。但是正因为Braxton 不懂爵士所以其中的奥秘无法来解释。
“有什么关联吗?”Braxton 问。
“这是他的。这里面有。QUENTIN MCKINZIE定制。他就是Sugar Ray McK。”
“你听过他演奏?”
Bosch 点头
“就一次,1969年。”
Braxton 吹口哨。
“很久了。你觉得他还活着?”
“我不知道。他不录音。他的最后一张碟是带萨克斯风的男人。那至少已经是十年前了,可能更久。这是张汇编物。”
Bosch看着萨克斯风。
“我想不这样的话无法录音。”
Bosch的手机响了,是Edgar打来的。
“Harry,在哪呢?”
“回警局的路上。我们刚查完 Kelman的公寓。”
“有发现吗?”
“没什么。一个瘾君子和一个萨克斯风。你呢?”
“首先,我们找到尸斑。这个家伙曾被移动过。”
“对于这个法医怎么说的?”
“他暂时同意你的推测。触电。手和脚上的烧伤。电流从这里进出。”
“你发现了源头?Kelman身上?”
“我找遍了,没有。”
Bosch想着这些。尸斑是尸体里血液的沉积。它是受重力作用形成的紫色的线。如果尸体在血液沉积之后被移动过,那会产生新的重力作用线。这是个很简单的情报,但是很多没有接触凶案调查的人并不知道。
“那发现手套的那柜子周围你看过了?”
“当然,我看了。我找不到任何的电源来解释这个问题。你说的那个柜子有内部的照明,但没有电路故障。”
Braxton把车开进警局后面的停车场,停在专门的调查车辆区域。
“这个家伙身上有什么东西你查了没?”
“查了。没什么。口袋是空的。没有身份证明或别的。”
“好吧,我们在警察商店。我想好了再打给你。”
“不管怎样,Harry。我今晚只想准时下班,我也不喜欢看着尸体。”
“我知道,我知道。”
Bosch关了电话,拿着萨克斯走出汽车。
“他找到了什么?”Braxton问。
“没什么。”Bosch对着车子对面说,“看上去像是触电。”
“你这么叫它。”
“我们进去时,你能把之前‘三个国王’的非法入侵报告找出来吗?”
“我会的。那Servan怎么办?”
“我会去找他的,不过要让他等一会儿。”
他们走进警局,到刑警办公处分开。Braxton到盗窃处去找报告,Bosch经过后面的走廊来到询问室。Servan在询问室3.。Bosch 开门的时候他正在里面走来走去。
“Servan先生你好好吧?应该没等太久吧?”
“是,还好。你找到的?”
他指向萨克斯。Bosch点点头。
“这是你店里的吗?”
Servan检查了乐器。然后用力地点头。
”我看是,是的。“
”好的。我们会查清楚。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忙,等会再回来找你。你想不想喝点咖啡或者上个厕所?“
Servan说不用,Bosch就把他留在那里。他回到凶杀处的桌子就开始搜索 Quenti McKinzie,通过车管局、选举登记和犯罪目录。他找到了1970年和1980年他在洛杉矶的吸毒逮捕记录,不过关于他现在的住址没有任何的线索。
Braxton过来在他桌上扔了三个薄的文档。Bosch叫他把从电脑上拉下来的Monty Kelman的照片拿给Servan看,看他能不能想起Kelman是不是到过他店里的客人。
Braxton走之后,Bosch开始阅读盗窃报告,从第一桩非法入侵开始。他快速地翻过文档直到找出失窃财物清单。没有萨克斯风。他浏览上面列出的财物,发现全是带照明的展览柜里的小东西。
他翻回Braxton写的总结。报告称未知的嫌疑人或嫌疑人们从后门进入店铺,然后把展出珍贵物品的展览柜洗劫一空。Braxton记录那个展览柜是有锁的,当时要么没有锁好要么就是被小偷熟练地撬开了。
他继续看接下来的报告,发现有个萨克斯风在失窃财物的清单上。这是个中音萨克斯风,不过上面没有记载任何的标识物,也没有典当人的名字。他读了总结发现这是第一份盗窃报告的总结复制。盗贼或者盗贼们从后门进来,打开展示柜,拿走所有高价的宝贝。萨克斯风的被盗看上去是临时起意。Bosch 知道这大概是因为Monty Kelman一直都想要学这样乐器。
第三份报告还是一样,除了进入的方式不同。这一次,后门加强了防御,所以盗贼或者是盗贼们在复合材料的屋顶上挖了个洞下来。展览柜上的锁被撬开,架子第三次被清空。
三次的损失平均要4万美元一次。Servan 有保险,尽管Bosch 猜测保险费在不断地上涨。大部分被偷的物品都是在出售,也就是说它们原先的主人已经过期未赎,所以现在的所有权归Servan。
Braxton从后面的走廊出来,到凶案处的桌子边上。
“是的,他记得他。”他说,“说是几天前到过他店里,看了柜子里的一些钱币。”
“之前见过他没?”
“应该见过,不过不确定。”
“除了他,店里还有其他人没?”
“没,就他一个,一周六天,9到6点。普通的勤奋工作的移民的故事。”
Bosch靠在椅子上,用拇指梳理他的胡子。他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Braxton对于等他开口感到厌烦了。
“Harry,你想我做什么?”
Bosch 没有看他。
“额,你能回去问下柜子的事情吗?”
“柜子?你是说展览柜?”
“是,问他每次盗窃发生之前他是不是都锁好柜子了。”
他发现Braxton还是等在那里。
“什么?”
“我是什么?跑腿的?”
“不,Braxton。他就相信你。去问吧。”
Bosch等着,抚摸着胡子思考。Braxton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说确定锁了。就算他开门做生意的时候也是锁着的。他只在拿或者放东西时才打开,完了马上就锁上。每次都这样。钥匙一直在他身上,没有备用。”
“所以我们的家伙用撬的。”
“看上去是的。”
Bosch 点头。
“嗯,还有件事。Braxton,萨克斯风,他有典当记录的,对吧。”
“他有记录,我们也备份了典当的细节。他们对比典当清单和失窃财产报告去寻找匹配的东西。”
Bosch伸手在桌上拿起萨克斯风。
“所以我怎么查明这是谁当的呢?”
Braxton 似乎有点点吃惊。
“这有什么用吗?”
“据我所知没有。但我还是想查明是谁当的。”
“这不会太难。特派的人把所有的东西用鞋盒分开放了存在仓库里。他们可以找出‘三个国王’的盒子。这取决于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可能会在那里。”
“哪样会更快,如果你或我打个电话的话。”
“他们不会喜欢这样的,不过让我先试下。”
“多谢,朋友。”
Bosch 看了看手表,差不多要中午了。
“告诉他们我希望在今天听到回音。”
“我会说的,不过我不觉得他们会保证什么。今天是平安夜。Harry,每个人都想早点回家。”
“就跟他们说这很重要。”
“对你来说还是对案子来说。”
Bosch没有回答,最后Braxton回到自己位子上打电话。Bosch 又看了一遍三个盗窃案的报告。看完之后,他起身走过后面的走廊到询问室。他走进询问室4而不是Servan 所在的询问室3,他通过墙上的镜面玻璃观察当铺主人。他抱着胳膊、闭着眼睛坐在桌子边。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思考,也可能两者都是。
他回到凶杀处。坐下来又一次拿起萨克斯风,他喜欢拿着它,它在手里的感觉和重量。知道这样一件乐器可以产生让他平静下来的声音,那种声音回响着人类所有的悲伤和痛苦。他再一次想起了在船上的那一天。Sugar Ray在最佳场所和其他的曲子的伴随下摇晃和起伏。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从他内在深处冒出来的,那天之后他蜕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他从记忆力抽身而出,走到文件柜的一个架子边。他拿出一本鉴证手册翻到目录。他找到他想找的并且翻到那一页。坐下来,阅读手册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从口袋里翻出来看,是 Edgar。
“Harry,他们马上要离开了,你要我回去吗?”
“还不用。”
“好吧,我们在干什么?”
“尸体上什么也没有,对吧?没有工具也没有撬子。”
“对,我已经跟你说了。”
“我刚刚看过之前三起的报告。每次那个展览柜都中枪。它被撬开了。Servan 说它一直都上锁的。”
“好吧,我们这里没有撬锁的东西。Harry,我猜移动尸体的家伙带走了撬子。”
“是Servan。”
Edgar很平静,然后说:“Harry,能给我详细讲一下吗?”
Bosch先想了想再开口说。
“他已经三次被偷了。每次都是高价的东西被偷。要带着手套完成一系列的撬锁是很困难的。Servan 大概知道这个家伙脱下手套是准备撬锁。金属的撬子插进金属的锁里面。”
“如果他把十万伏特接到锁里,这决对能让那家伙的心脏停止跳动。”
“不一定。我坐在这里读其中一本手册。十分之一就能让你心跳停止。不过这取决于安培数。有条准则。必须考虑对电荷的电阻。你知道的,就像干的皮肤和湿的皮肤这种事情。
“这家伙刚脱下手套,他手上可能有汗。”
“确实。所以如果电阻小,Servan又把一根十万伏特的电线直接接入锁的话,那么最先的电击会收缩肌肉使得小偷无法放开撬子。然后电流穿过他全身,攻击心脏,然后心脏就会室颤。”
“心室颤动是自然过程,Harry。”
“不是通过十万伏特来达到的。”
“所以这就不是普通的凶杀案了。这算是伏击吗?”
“地方检察官会决定的。我们只要找出事实好了。”
“顺便问下,你怎么想到要脱下他的袜子来找烧伤出口的?”
“手指上有烧伤。我发现了,就试下脚上了。”
“好吧,该说你正中靶心,伙伴。”
“运气而已。所以你现在进去那个柜子,找出来他是怎样连电线的。鉴证人员走了吗?”
“还在收拾。”
“叫他们把那个柜子当做证物带走。”
“整个柜子吗?有十尺长的说。”
“叫他们带着。你也一起跟着。柜子是关键,叫他们要小心处理。”
“在外面有辆特别服务卡车。”
“无论怎样,打电话跟他们说,把它弄好。”
Bosch挂掉电话站了起来。他穿过观察室的走廊来到衣帽间。从贩卖机上买了两包花生奶油饼干。他打开了一包,在他回去的路上全部消灭干净。另一包则放在自己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中间他又走到饮水器那边接了一杯水。
Braxton在他办公桌边上等他,手里拿着一张纸。
“你很幸运。”他对着走近的 Bosch说,“萨克斯风是在两年前典当的,不过他们还是保存着这张纸。”
他把纸递给 Bosch。这是一张当票的照片。包括客人的名字、地址和电话号码。典当Quentin McKinzie的萨克斯风的是一个叫Donald Teed的人。住在山谷区。Nikolai Servan开价200美元。
Bosch 坐下来,他发现Teed 的电话号码的区号是323和好莱坞的交易所地址。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住在山谷区的人跑到好莱坞来典当东西。他拿起电话拨通Teed的工作电话。电话里狠快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金色年华”
“不好意思?”Bosch说
“金色年华养老院。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是的,Donald Teed 住在这里吗?”
“居住?不,他在这里工作。你是指Donald Teed ?”
“是的,他在吗?”
“今天应该在,不过我不确定现在怎么样。他是管理员,经常要四处巡视。你是谁。想要申请入院吗?”
Bosch感到事情都能拼起来了。不过他觉得还是尝试一下比较好。
“一个朋友。我想知道我另一个朋友是否也在这里?他叫Quentin McKinzie。”
“是的, McKinzie是住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我待会儿再打过来。”
Bosch挂掉电话,看着萨克斯风。
Bosch进门的时候Nikolai Servan 睁开了眼睛。Bosch把带来的那张纸放在桌子上,然后在 Servan对面坐下,他和 Servan一样抱着胳膊把手肘放在桌子上。
“ Servan先生,我们碰到一个障碍。”
“障碍?”
“一个难题。实际上有些不明白。我想请你现在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我不明白,我都告诉你了。”
“我想你遗漏了点什么, Servan先生。”
Servan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握在一起,摇摇头。
“不,我都说了。”
“我现在宣读你的权利。 Servan先生,请你听清楚了。”
Bosch照着桌上的纸宣读Servan的权利。然后倒过去给当铺老板要他签字。他递过一枝钢笔。Servan犹豫了一会儿,看上去是慢吞吞地从头到尾审查权利同意书。然后拿起笔签名。在笔尖刚离开同意书的时候,Bosch 问了第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处理盗贼的开锁撬子的?”
Servan很长一段时间紧紧地闭着嘴唇,最后摇摇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很清楚。Servan先生,撬子呢?”
Servan只是盯着他看。
“好吧,”Bosch 说,“换个问题,你是怎么样给展览柜接上电线的。”
Servan 马上低下头。
“我得找个律师。”他说,“请你让我找个律师。”
Bosch在金色年华养老院门前停下车,然后带着萨克斯风和它的支架。他听到圣诞音乐从一扇打开的窗户中飘出来。Elvis Presley的“蓝色圣诞”.
他想到Nikolai Servan要在帕克中心的监狱里度过平安夜和圣诞节了。这可能是他生平第一次入狱。
地区检察官在节前恐怕没有办法决定是指控还是释放。Bosch知道很可能是后者。起诉当铺老板这个案子充满了困难。Servan找了律师之后也不再开口。一整个下午都在搜查他的家、车子、当铺以及小路后面的垃圾箱。他们既没有找到Monty Kelman的开锁撬子也没有查明操纵展览柜来传递致命电流的方法。甚至是死亡的原因在法庭上也很难站得住脚。Kelman的心脏停止跳动。一股电流很可能引起了心室颤动。但是法庭上辩护律师很容易和很可能成功证明受害人手脚上的烧伤与死因无关。
这些障碍和最大的困难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最大的问题在于受害人是在行窃的时候被杀的,他是个小偷。他不断地对被告行窃。陪审团会在意Nikolai Servan对小偷设下了一个致命的圈套吗?不太会,检察官这么告诉Bosch和Edgar
Bosch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去趟当铺。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包括那个窃贼。他不找出撬子或者Servan用来谋杀Monty Kelman的电线决不罢休。
他走进养老院的前门时,他发现养老院看上去没有那么的金色。看上去像是那些领养老金的人或者是没有想到自己能活这么久的人的终点站。拿 Quentin McKinzie来说,很少有爵士音乐家和嗑药的人能活这么久的。他可能也没想到他能撑到现在。Bosch在网上查到,他有72岁了。
Bosch走到了服务台。这地方闻上去就跟他之前去过的大多数低廉的养老院差不多。充斥着尿味和腐败,希望和梦想在此结束。他询问怎么去Quentin McKinzie的房间。服务台后的女人疑惑地看着Bosch胳膊底下的萨克斯风。
”你有预约吗?“她问,”只有预约了才能探视。“
“这样就能给你时间在孩子们来探望亲爱的老父亲之前打扫卫生了?”
“请再说一遍?”
“我不需要什么预约。McKinzie先生在哪里?”
他把自己的警徽放在她面前一尺处。她看了好长一会儿,长得好像是在读上面有什么,然后清了清嗓子。
“走廊左边到底107室。现在他很可能在睡觉。”
Bosch点头致谢,然后往走廊最里面走去。
107室的门半开着,里面电灯开着,Bosch还能听到电视的声音。轻轻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就慢慢地推开门往里面看。一个老人坐在床边上的一把椅子里。对面墙上的一台电视正发出声音。老人的眼睛闭着。他瘦弱而又憔悴,身体只占了椅子的一半。黑色的皮肤暗淡干裂。尽管脸变瘦了,松弛的皮肤都积在下巴底下,Bosch还是认出了他来。他就是Sugar Ray McK。他小声地走到床边,男人没有动。Bosch站了一会儿,考虑他该做什么。他决定不去吵醒他。先把支架放在角落里的地板上,然后把萨克斯风搁在上面。他站直身子,又看了一眼沉睡的爵士音乐家,对着他点头表示了某种不引人注意的感谢。他走出房间前先关掉了电视。
正要走出房门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叫住了他。
“嗨。”
Bosch回过头。Sugar Ray已经醒了,阴沉地看着他。
“你关了我的电视。”
“对不起,我以为你睡着了。”
他走进房间重新打开电视。
“你是谁,孩子?你不在这里工作。”
Bosch回过头面对着他。
“我的名字时Harry. Harry Bosch. 我来……”
Sugar Ray 发现了角落里的萨克斯风。
“那是我的。”
Bosch拿起萨克斯风然后递给他。
“我找到了它。发现里面有你的名字,我就想还给你。”
男人拿着萨克斯风就像抱着一个宝贝的婴儿。他小心地在手里转动,寻找上面的裂缝或者只是看着它正如盯着一个很久之前失去的恋人。当爵士音乐家拿起乐器凑到嘴边,舔着吹口然后用牙齿咬住,Bosch感到心中升起一股压抑感。他呼吸的时候他的胸膛在起伏。
他手指按上萨克斯风,他只吹出了反复的音节。气息从他嘴唇和吹口之间的空隙漏出。Sugar Ray闭上眼睛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他太老太虚弱了,肺已经没有那么强健了。他已经不能再演奏了。
“没关系啦。”Bosch说,“你不需要演奏的,我只是想它应该回到你身边。就这样。”
Sugar Ray把萨克斯风搁在自己的嘴唇上就像是在保护着自己的乐器。他抬头看向 Bosch。
“你是在哪里找到它的。Harry Bosch?”
“一个把它从当铺偷来的家伙那里。”
Sugar Ray 点点头好像他知道这个故事似的。
“是从你这里偷走的吗?” Bosch 问
“没,我把它当了。这里的一个人替我出面的,这样我就有买电视机的钱了。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挤在休息室里。他们都在等着自己杀死自己的那一天。所以我想要自己的电视机。”
他摇摇头。他的眼睛注视着Bosch肩膀上方墙壁上的电视机。
“想象一下,一个人会用一生的挚爱换这种东西。”
Bosch抬头看电视机,是一个商业广告,送了一夜礼物和快乐的圣诞老人正在享受冰啤酒。他看向Sugar Ray,却不知道该为他所做的事情感到快乐还是悲伤。他把乐器还给了一个已经无法演奏的音乐家。
当这样的踌躇绞着他内心的时候,Sugar Ray把乐器抱在怀里,他抱得很紧,就好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全部。他的眼睛看着 Bosch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Harry知道他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圣诞快乐,Sugar Ray。”
Sugar Ray点点头,看着萨克斯风。Bosch觉得应该让他单独呆着。他走过去握了下他的肩膀。
“为什么?”Sugar Ray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我这么做?你以为你是圣诞老人什么的是吗?”
Bosch 笑了笑,在椅子边上坐下。他抬头看着老人的眼睛。
“我觉得我这么做是为了还你一个人情。”
老人看着他,等着。
“1960年的十二月,我在南中国海上的一艘医疗船上。”
Bosch碰了下他身体的左侧,髋部上面。
“四天前我在地道里被竹刀刺中。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是……”
“USS 避难所,岘港附近。我当然记得。你就是当时那些穿蓝色睡衣的男孩子中的一个,对吧?”
Sugar Ray 笑着问。Bosch 点头继续说。
“我记得公告说演出因为风浪太大、雾气太重而取消。大Hueys 无法带着所有的设备登陆。我们只好在甲板上等待。我们看到直升机穿过迷雾而来,却马上转头就离开了。”
Sugar Ray伸出一根手指。
“你知道,是 Bob Hope先生叫我们飞行员把那家伙送回来,把飞机停在船上的。”
Bosch 点点头。他知道这件事。一架小的直升机又回到了避难所。上面有几个大明星。
“我记得有Bob Hope, Connie Stevens, 你还有个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黑人美女。”
“Teresa Graves,这真是件开心的事情。”
“看,你都记得。”
“我老了又没失忆。那个上月球的人也在。”
Bosch 笑了。Sugar Ray正在填补他遗忘的记忆。
“Neil Armstrong,对,但是Playboy All-Stars乐队的其他人在另一架直升机上,飞回了岘港。只有你拿着萨克斯风给我们独奏。”
Bosch看着老人灰色的手中的乐器。他能够清楚地记得在避难所的日子,就像他能记得他生命中的其他时刻。
“你演奏了最佳场所和友谊天长地久。”
“我还演奏了田纳西华尔兹。应前排的一个年轻人的要求。他失去了他的双腿,他叫我演奏华尔兹。”
Bosch 严肃地点了点头。
“Bob Hope给我们讲了他的笑Connie Stevens没有伴奏就唱了‘答应吧,答应吧’。一个小时不到就结束了,直升飞机起飞了。我无法解释但这对我来说意味着很多东西。你知道吗,这使得混乱的世界里至少有些东西是正确的。我当时只有19岁,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样到那里的,又为什么要到那里去。”
“无论如何。之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么好的萨克斯风演奏了。”
Bosch点点头站起来。他的膝盖咯吱作响。他猜想如果自己幸运的话,不久自己也要进养老院了。
“我就想跟你说这些。”他说,“就这些。”
“你在那里的地道里,嗯?我听说过。”
Bosch点点头。
“像寻找本拉登那样?”
他指向电视机,好像恐怖分子就在那里一样。
Bosch摇了摇头。
“不,不同的游戏。当时他们给你一个手电筒和一把点45,祝你好运之后把你扔进一个黑洞里。现在有声音和动作探测器、热传感器、红外线……这是不同的游戏。”
“可能,不过猎人还是猎人。”
Bosch看了他一会儿才说。
“别放在心上,Sugar Ray。”
他出去的时候Sugar Ray再一次叫住了他。
“嗨,圣诞老人。”
Bosch转过身。
“你让我觉得你好像是匹孤独的郊狼。”Sugar Ray说。
“是的。”
Bosch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大部分时间是。”
“圣诞晚宴有约会吗?”
Bosch犹豫了,最后还是摇摇头。
“没有约会。”
“那么,明天三点到这里来。我们这里有宴会而且每人可以带个伴。我会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Bosch 还在犹豫。他已经度过了这么多个孤独的圣诞节,所以他想现在也许已经太晚了,有人陪伴的圣诞节对他来说可能已经是难以忍受的。
“别担心。”Sugar Ray说,“只要你还有牙齿他们就不会把你的火鸡给搅烂。”
Bosch笑了。
“好吧,Sugar Ray,我来。”
“那么,到时候见。”
Bosch 穿过黄色的走廊,走进外面的夜色中。他朝自己的车子走去的时候,还能听到某扇开着的窗户里传出来的圣诞音乐。乐器演奏的,缓慢沉重的萨克斯风。他停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是一首“我将在圣诞节回家”。他站在人行道上,直到曲子结束才离开。
作者在此要郑重感谢John Houghton,是他讲述和分享的在USS避难所的故事激发了作者写作此文的灵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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