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izhenpeng 发表于 2018-5-22 08:59:06

《“不可能的”不可能犯罪》 作者:爱德华霍克【自翻】

本文选自《The Realm of the Impossible》



我并不是个侦探。但是,当你和另外一人单独在一起,距离最近的聚集处有200英里,而那人又被谋杀的时候——好吧,那时每个人都能成为侦探。
他的名字叫查尔斯·富勒,我的名字叫亨利·贝尔福。在我遇到查尔斯时,他是来自波士顿大学的一名教授地质学高级课程的教授,正致力于研究永久冻土对矿床的影响。我则是他部门里的助理。我们很快便成为了好友。也许我们这么快便成为好友,是因为我刚刚娶了一位漂亮的金发碧眼的名叫葛瑞丝的妻子,而从一开始,葛瑞丝便吸引了他的目光。
查尔斯的妻子在十年前便和他离婚了,而且他正处于任何一位迷人女性的陪伴都能唤醒他的男性魅力的时刻。
查尔斯当时四十岁上下,比我和葛瑞丝大十岁,他总是和我们聊着他关心的话题:“在我变得太老之前,我一定要花一年以上的时间来研究永久冻土”。
之后,有一天,他表示自己要在这个假期里去往北加拿大哈里孙河西海岸的一所研究站。他说:“我获得了一份为期八个月的研究款项。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葛瑞丝问他:“你自己一个人去吗?”,他则回答:“事实上,我希望你的丈夫能和我一起去。”
我当时吓了一跳:“在那个除了风雪之外空无一物的地方呆上八个月?”。查尔斯笑了,说;“除了雪什么都没有?怎么了?葛瑞丝,你能把他借给我八个月吗?”。葛瑞丝回答:“只要他愿意去,我不会做任何阻拦他的事。”
我们当天晚上谈了很长时间,不过我知道自己早已上了贼船,只得和查尔斯一同前往北加拿大。
我们先是乘坐飞机,然后换乘船只和雪上摩托车,最后到达了研究站,出人意料的是,站里的环境很不错,物资储备足够在这里待上一年。我们有一台双向无线电设备可以与外界进行联系。屋内还有充足的医疗设备和大量的书籍。这些都是由永久冻土基金会所提供的。
这个研究站一共有三个房间——有一间实验室供我们进行研究,一间带有厨房的起居室,一间带有卫生间的卧室。我们都带好了随身衣物,查尔斯还带了一把枪用来阻止野兽的袭击。
和查尔斯在一起的每日工作一开始还是很有趣的,他确实是个把全身心都投入研究的人,而且也是我见过的最为聪明的人之一。我们每天很早便起床,一起吃完早饭后,便出门搜寻矿石样本。一天中最棒的时刻,便是每天和葛瑞丝在固定时间通过无线电互相联系的时候,她每晚都会带来一些关于波士顿西北地区的新消息。
不过,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和我联系的间隔变得越来穿越长,从一开始的每天一次变成了每周一两次,最后变成了每周只有一次。我和查尔斯都开始有些情绪不稳。我经常能看到一大早他便拿着来复枪在研究站外朝那些偶尔会出现的猫头鹰和地松鼠漫无目的的开着枪,我们虽然有着雪上摩托,但这里离最近的卡里布市也有200英里之遥。去村子里闲逛一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在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查尔斯对我说:
“我猜,你想她了,对不对?贝尔福”
“葛瑞丝?我当然想她了。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
“想想那些她等候在无线电前和我们——或者说你——联系的日子吧”
我放下了餐具.。“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查尔斯?”
“没什么——什么意思都没有”
虽然查尔斯没再说下去,但接下来的晚餐我们彼此都感到了不快。这时,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五个月了——已经太长了。
虽然有些古怪,也有些不可理喻,不过在我们之间确实展开了对我妻子的某种竞争——一种不言而喻的竞争。虽然那个女人远在200英里之外——不过,那仍然是竞争。他总是在对我说“你猜,她现在在干什么?”或者“我多么希望葛瑞丝今晚能在这儿啊,哪怕能给这个地方带来一丝温暖呢”
最终,在一月份的一天,一场大雪让我们整整两天两夜没能出门,困在了研究站里。我们之间的竞争也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查尔斯坐在那张我们用来研究和用餐的桌子旁,我则坐在平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望着窗外。
我望着冰柱,对他说“我们这儿正变得越来越冷”
“我一会儿会出去把它们敲掉的”,说着这话的查尔斯正脾气暴躁,而且——我怀疑他偷偷喝了我们作为供给用的苏格兰威士忌。
“我们得把所有资源都好好利用,说不定我们要困在这儿好几个月”
“你在担心吗?贝尔福。想回去和葛瑞丝一起躺在床上?”
“咱们别再聊和葛瑞丝有关的话题了好不好?我已经感到有些恶心了,查尔斯”
“哼,我也对你感到恶心了,对这个地方也感到恶心了”
“那我们回去吧”
“在这么大的暴风雪里?”
“我们乘雪上摩托走”
“不,我不同意这么做”
“为什么?难道你愿意这样一天又一天的忍受和煎熬下去?”
“你不明白,我一开始并不是个地质学家,我的研究领域是生物学,而且我也有着伟大的计划,要成为那些大型制药厂的研究科学家。那是个很棒的计划“
“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最糟糕的事,贝尔福。我无法和动物一起工作。我无法对它们进行实验或者杀害它们。我认为我没法杀死任何一个活着的东西”
“那你开枪射那些小动物和鸟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重点,贝尔福。我从来没打中过!我试着开枪,但我总是有意的打偏。这就是我为什么转行成为一个地质学家。这是我唯一能不出洋相的领域了”
“你不会出洋相的,查尔斯。即使我们今天回去,大学也会依然欢迎你的归来。你还会保留你的教授职位”
“我必须在某些方面取得成功,贝尔福。你不明白吗?我已经没有时间承受再一次的失败了!我已经没有时间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了!”
他在这一天里再没提起葛瑞丝,不过我有种感觉,觉得他并不只是在谈论他的工作而已。他的第一次婚姻也以失败告终,莫非他想告诉我,他已经成功俘虏了葛瑞丝的心?
我当晚睡得很不好,首先是因为查尔斯决定在大半夜去把屋外的冰凌敲断,其次是因为屋外的狂风改变了方向,刮进烟囱,在里面大声咆哮着。我在查尔斯上床睡觉后,曾经起床往窗外看,不过窗户上都被风雪结上了霜,我什么都看不见。
当天直到快天亮了我才好不容易睡着,随后便被鸟儿的鸣叫声吵醒了。鸟儿欢快的鸣叫着——告诉我暴风雪已然停止。我听到查尔斯正在准备早餐。不够我没太在意,又继续试着再睡一会。
然后,某个时刻,我突然醒了。我意识到我听到了某种声音——枪声!莫非查尔斯又去外面朝着动物开枪了?我等待着另外的声音,但除了咖啡壶在瓦斯炉上 的鸣叫声外,我什么也没听见。于是我决定起床去到另外的房间。
查尔斯正坐在桌旁我那把椅子上,瞪着墙壁,一道细小的血流从他的前额留到了眼睛里——他死了。
我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已经死了,但即使在我从他发迹线之上的位置找到那颗子弹后,我仍然不敢相信我所见到的一切。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是自杀的。但马上我就发现——这不可能。这发子弹看来让他立刻毙命,但是我环视四周,完全看不到枪支的踪迹。而且,查尔斯的那只来复枪也从平时放置枪支的门边那里消失不见了。
但,如果不是自杀的话,那到底是什么?
不可能有别的解释,他肯定是用了某种方法开枪自杀。我打开了无线电,给他们发送了一条信息,告诉他们我会尽快在风雪中把尸体带回去。
随后,在我打包行李的时候,我想起了咖啡。一个正在做早餐,咖啡壶还在火上烧着的人会去选择自杀吗?
于是我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查尔斯不是自杀的。这虽然看上去不大可能——但却是事实。我坐到尸体对面,用单子盖住它,然后又坐下来。
究竟有多少可能呢?自杀、意外、谋杀——很简单,这肯定不是自杀,也不是意外——他当时也没有在保养枪支。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谋杀。
我走过去,蹲在他刚才坐的椅子后面,想试着看到在他死前那一刻究竟在看些什么。
随后我便看到了——在对面那扇被霜弄得模模糊糊的窗户那里,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洞。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窗户上的霜很好的把那个洞掩盖住了。尽管小洞周围有些裂痕,但窗外的雪却使得窗户并未碎裂。
子弹是从外面射出来的——案子解决了!
但当我马上穿上外套外出后,我意识到——一个更大的谜题出现了:尽管降雪在研究站的房顶下留下了一道狭窄的道路,但研究站四周的雪都高过我的头顶,没人能在雪中不留下一点痕迹的前提下接近研究站。
我走到窗边,看到那只来复枪的枪托从雪中探出来。我把枪拔出来,仔细观察,想知道它都能告诉我些什么。我发现这支枪最近开过火,这应该就是凶器——但除此之外就什么线索也没有了。
我回到研究站,坐下来。这里除了我们俩别无他人,而且,有人杀死了查尔斯。
中午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必须赶快行动了。但是,我能在这种被怀疑的情况下回去吗?查尔斯死了,我必须找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来回在屋内踱着步子,我知道,这件不可思议的事件的答案一定就藏在某处——我们这个临时住所的墙内。我回忆起昨天我们谈论的关于葛瑞丝的话题,他爱上了她,他渴望着她——我对此深信不疑。他会不会用伪装成谋杀的自杀来让我陷入谋杀他的控告之中?
不对,这个理论有两个矛盾:首先,他这样做,既得不到葛瑞丝,我也不会因此获罪。因为即使到现在,我仍能随心所欲的篡改命案现场,然后编造一个虚假的故事。警察永远不会跑到这儿来就为了确认我的故事是真是假,我已经通过无线电告诉了他们查尔斯是自杀的,不过之后我还是能把此事描述成一场事故。没人会把这件事视为是谋杀案——除了我自己。
我再次外出,观察着我刚才找到来复枪的地方。但是除了几个冰凌,什么也没发现。周围四处都留着查尔斯在敲断冰凌时留下的足迹,尚未被雪掩盖。不过我并未发现别人的足迹——如果有人曾经站在窗外射杀了查尔斯的话……..
但是没人能做到!外面的风雪把窗户全部掩盖,而且冻上了霜。即使那个无形杀手是从天而降,然后设法从外面拿到了查尔斯的枪,他也无法透过窗户射杀查尔斯——因为他从窗户那里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我回到站里研究那支枪,我把子弹都取出来,试了试扳机。它已经被调整成微力扳机了——即使我用最小的力气轻轻一碰扳机,都能让击锤撞击弹膛。
突然,我意识到,这已经很接近答案了。我站起身来,凝视着被毛毯覆盖的、坐在椅子上的那具尸体,然后又走出门,再次通过那个小洞观察屋内:和尸体所处的位置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即使那扇窗户是那么的模糊。
随后,我明白了究竟是谁杀害的查尔斯。
我望着他坐在椅子上的尸体——但是那是我的椅子!二十分钟后,我本应该坐在椅子上吃着早饭——查尔斯每天都会在弄好咖啡后叫醒我,我便会出门来坐在那把椅子上。
随后查尔斯便会杀了我。
我用了五分钟数了数落在窗下雪中的冰凌,发现——多了一只。这只冰凌被装在一个高温封住的袋子里——我们的研究站里有各种大小的塑料袋,我们用它来装我们在户外采集到的岩石样本。不过这个袋子用在了别的地方。
查尔斯把一块冰凌插入雪中,把来复枪放在上面保持平衡——也许是往抢上浇了些水,然后让它和冰凌冻在一起。随后,他在冻满霜的窗户上擦拭出了一个很小的斑点,将枪支对准我到时要坐的那把椅子。他把扳机调到最灵敏的状态,然后把那个装满水的塑料小袋放在枪的扳机前面。
当水结冰时,冰块变得膨胀,挤压扳机,使其触发,来复枪透过窗户射向椅子。开枪的反作用力使得来复枪脱离开冰凌的固定,然后那袋装满水并且已经冻结的冰也会坠落到雪中,和其他的冰凌混在一起。
但是,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在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想要谋杀我呢?我想起了我之前提到的乘坐雪上摩托回到卡里布市的事情。他可能害怕自己再次被人嘲笑——就像以前他不敢拿动物做实验那时一样,但在最后的时刻他无法扣下扳机——我想在前一天夜里,他也许曾经站在我的床边,手里拿着枪,却无法下手。于是他想出了这个与人力无关的方法——就像在实验室做实验那样,设置好装置,然后开始观察。
所以说,查尔斯是被自己所设下的陷阱谋杀的,但是考虑到警方,又考虑到葛瑞丝,我决定仍然坚持“自杀”的说法。我认为他们不会太在意查尔斯身上没有火药灼伤的痕迹这回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相信我讲的故事,而且,我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就像我一开始说的,我又不是个侦探。

so-bad 发表于 2018-5-22 18:59:12

感谢楼主分享,期待全文~

heizhenpeng 发表于 2018-5-23 09:34:42

so-bad 发表于 2018-5-22 18:59
感谢楼主分享,期待全文~

这个短篇已经完结了~

so-bad 发表于 2018-5-23 19:38:11

heizhenpeng 发表于 2018-5-23 09:34
这个短篇已经完结了~

说的不准确,是这个《The Realm of the Impossible》整本

waitsnow 发表于 2018-6-22 13:43:34

很不错的短文,谢谢。

2064679121 发表于 2022-11-17 10:20:55

感谢楼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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